4.婚姻是个连环扣

　　我真的没有想到，一切都被止豪说中了。我把婚姻想得太简单，走进围城之后，我才发现婚姻是个连环扣，一切的发展都不由我掌控了。

　　婚后我一直避孕。甘锋问起，我说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几个月后，避孕失败，我怀孕

了。

　　我想过去做手术，内心却有不舍。那是我身体里第一次有了另一个生命，那种感觉是那么奇妙而美好。那是母爱的感觉，血肉相连。内心有个声音在提醒我，孩子有错吗？

　　看着甘锋高兴得忙前忙后的样子，第一次，我感到了内疚。感情上再怎么纠葛，也是我们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

　　先生下他再说。我对自己说，也对止豪保证：“对不起，我不小心怀孕了……不过你放心，等孩子一生下来，我就

　　止豪绝望地看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我后来才明白他那时的心情，他是做父亲的人，知道孩子对父母意味着什么，也深知这个孩子对我和他的爱情意味着什么。他知道生下这个孩子，我们的计划会越来越远，幸福也越来越渺茫。

　　真是不做母亲不知道，等孩子真正生下来，等看到那个幼小的骨血，我怎么也做不到像当初计划的那样果断决绝，做不到把孩子往丈夫怀里一扔，转身扑向爱人的怀里。

　　在孩子面前，我个人的需求不由分说地往后退，无条件地往后退。

　　我做不到。孩子粉嫩的脸，为我忙碌的婆婆，我做不到对他们视而不见。我突然觉得，日光灯下这平凡而嘈杂的幸福，让我对它们是这么贪婪和留恋。

　　而我怎么对止豪交待？我们还是有约会，只是，我心里有了惦记，我总是看时间，孩子该吃奶了，他是不是在哭？我也舍不得止豪。内心里永远有两个自我，一个是母亲，一个是情人。她们时而打架，时而相拥而泣。就像现实里的我和他。

　　他小心地问我几时离，见我一时语塞，他又心疼地把我搂在怀里。

　　“我说过的，我们完了……”他语气里的无奈让我心酸。

　　“不……”我捂住他的嘴。

　　我回去和甘锋吵。逮什么吵什么。你为什么每天那么晚回家？你到底在外面干什么？不说别想上床睡觉！

　　还有，你姐凭什么离婚后长期住在你妈家？我们是儿子还是她是儿子？还有，你妈那幢私房以后到底归谁？你哥在北京，不会也回来和我们分财产吧？还有……

　　孩子被我吓哭了。甘锋看着我。我回头看孩子，却看到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