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任何的放纵都太难于干净收场,总会或多或少留下一些纠结。我在一种无所适从的内疚中生活着,惊讶于刘若的坦然自若,也惊讶于她男朋友的坦荡胸襟。换作是我,我想我是太难容忍的。也许他们慢慢地让伤口愈合,是能找回幸福的。感情的不可理喻,往往也能成就一些经典姻缘,不是吗?这样去想,我便再也不去打扰刘若,甚至还故意把她的手机号删除。我记不住那串数字了,只是我会在梦里念着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那孩子若生下来,该是很漂亮的吧!
走得很快,像在逃离某种不堪的现场
刘若突然从上海回到长沙,我正准备开始一场新的恋情。这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了,我以为我跟刘若再不会有重逢,我以为我们在相别过后能慢慢做到彼此相忘。我换了手机号码,却一直没换工作,她要找到我,总是很容易的。她约我在塔克堡西餐厅见面,略显昏暗的灯光下,我依然能一眼看出她的憔悴。我偷看了她好一阵,她才说,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我明明惊讶,却拼命掩藏。她的头发长长了,披散着,遮住半边脸,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草草吃了晚餐,我去了她住的宾馆房间。重逢里彼此眼里的陌生,我的不可阻遏地相拥时,所有的一切似乎又变得熟悉。或许,是身体对身体的认同。她依然是两只小手紧紧攥在我腰际,看着我,唤我的名字。洁白的被子盖过颈部,略微遮住了脸。我问,他什么都能原谅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她说,我回不去了。我说难道你终究还是不爱他了吗?我开始沉默,沉默到房间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我听见她说,我爱他,可是我的身体回不去了。
这天夜里两个人的心似乎都挣扎得厉害。她说,我们在一起好吗?而我两眼望着天花板,望着那盏花瓣状的吊灯,答非所问地说,不早了,先睡哦!她真的就睡了,沉沉的,或许还到了梦境里。我看着她,光洁漂亮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抖动,像藏在夜里的小小秘密,总是不那么容易让人察觉。轻轻地吻过她,她的脸,她的眼睛,再是额头,她竟然始终没有醒来。大概是太累了吧,那么远的路,一个人,坐的火车。
从宾馆出来,已是凌晨4点多,街上几乎没了行人。我走得很快,像在逃离某种不堪的现场,身后是冷风刮起的悲壮。刘若她是不会知道的,在身体与身体重逢之前,在她告诉我离开上海只是因为身体再也回不去了之前,我原本有过惊喜,是那种眼看离爱情越来越近的惊喜。也许她可以把那些真实隐瞒,可她的性格里总习惯交待,就像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告诉我,她到上海之后,再也不能适应他的身体,总在风雨欲来的时候想起我,而她是那么坦诚地告诉了他。可能有些习惯是太难改吧,比如过于真实,又比如身体对身体的认同。
一场据说是救助的放纵,以及放纵之后的再相遇,似乎什么都没为我留下。我没再见到刘若,不知道她还在长沙,或者已经到了别的城市?我想我深夜里的不告而别,已经能让她明白一种不可能,明白有着不堪开局的两个人到最后的收场,亦没能逃脱罪名。只是,她明白我原本是打算爱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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