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菲菲来说,那又是一个寂寞而痛苦的夜晚,她焦躁地等待迟迟不来的国际长途,外面的台风夹带着暴雨疯狂地抽打着窗棂,发出可怕的声音。突然,室内一片黑暗,停电了。恐惧和寂寞像鞭子似地抽打着她。她给我打来了电话,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哭泣。燕子恰好出差在外,这使我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奔向她的住处,连雨伞都没来得及带。给我开门的瞬间,菲菲已扑进我的怀里,我一动不动,任由她的泪水再一次将我的肩头打湿。这时,菲菲颤抖的唇靠近了我的唇。我来不及去思量菲菲此举是受伤后的报复,还压抑太久的需
要,
将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我多么希望那夜的台风不停地刮,暴雨不停地下,这样才能混淆我的感觉,以为这是世界未日,为自己的放纵找个理由。可是,风总要停,雨总要止,太阳总要升起,美丽的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窥视床上的凌乱,我和菲菲早已醒来,却都不敢翻一下身,更不敢看对方一眼,内心一片荒凉。菲菲披着睡袍进了洗手间,我知道她是给我时间穿衣服。将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件地捡起,我知道有一种东西我永远也拾不起来了,那就是以往我们彼此珍爱的友情,它已破碎。我连声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那是我一生中最烦躁最难过的一段日子。我不停地诋毁自己,觉得自己猪狗不如。一天晚上,和同事们喝酒,只因对方说了一句笑话,我就怒不可遏地起身而去。那句话叫“朋友之妻不客气(可欺)”,像一把利剑扎在我心上,令我痛不可当,尽管我知道他们不是要故意伤害我,但我确实控制不住自己。
那晚,我独自一人去了一家酒吧,在那里我又喝了很多酒。凌晨1点时,服务生过来告诉我,酒吧要打烊了,我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出酒吧,我径直朝一条巷子里走去。这时我不得不承认,我来这家酒吧别有用心,菲菲就住在这家酒吧后面的巷子里。
那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菲菲给我打开门,扶我进屋,给我倒杯开水,然后去厨房里煮红糖粥。
喝完那碗暖胃润肺的红糖粥,我沉沉地睡着了。
从那以后,我每次晚上在外应酬喝多了酒,就会去菲菲那里。这时的我得到了提拔,每天都有应酬,有时一个晚上要赶好几个饭局。在玉盘珍馐之余,我希望早晨能有一碗温软香甜的稀饭,希望深夜回来能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如今在菲菲这里,我的这些可怜的存于心中很久的愿望都实现了。
我每次去菲菲那里都是深夜,而且都是醉醺醺的,很容易酒后乱性,但我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制能力,从未有过非礼之举。菲菲也从来没有暧昧之举。我和菲菲这样做好像是为了修复我们之间曾有过的友情,亦或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轻浮之徒。
那天菲菲给我买了两条名贵金鱼和一只由白色大理石制做的鱼缸。当阳光洒满房间的时候,我看着那欢快游弋的鱼儿,就想起了在燕子洗手间里苟且偷生的那两条鱼,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它们了。
那天下午,我回燕子的公寓。打开房门,立即飘出来悠扬的音乐,同时我看到门口有一双非常时髦的男鞋。我小心地踱到客厅门口,看到燕子和一个男人在客厅里翩翩起舞,那个男人就是那个舞技高超的大为。我悄悄地退到门口,小心地关上门。
晚上,我又去了菲菲那里。我对菲菲说:“今天下午我回燕子那儿,想看看我那两条鱼,却看见屋里有一个男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那个叫大为的舞男。”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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