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期间,我又做了第二和第三次手术,但最终未能让我重新站起来,这倒不是 医生无能,我最后一次手术是何玲花钱从北京和上海请来最好的外科医生上的手 术台,主要是现代科技对人的某些创伤确实还无能为力,就像最好的医生对艾滋 病也无能为力一样。不过,我除了不能站起来以外,起码不会抬不起手臂和上半 身动不了。
她是在为我付出了高昂的手术费、买了一套一楼的四室一厅的商品房、置齐了所 有高
档家用电器、雇了一名保姆照料我之后,还剩下那么多钱,才决定要干酒厂 的。
机会又幸运地降临到她的头上。那是一家曾经和她有过生意往来的酒厂因 为经营不善,面临破产边缘的时候,准备整体拍卖。她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前去洽谈,大约喝了十几场酒,从厂领导到主管部门的头都被她喝趴下过,于是他们认为把酒厂卖给一个这么能喝酒的女人错不了,当然,他们也对她以前的经营 能力做过调查,最终以零收购的方式把酒厂卖给了何玲。
所谓零收购,表面上似乎不要我们一分钱,其实是把债权债务一块转了过来,债 权没多少,也就是几万箱酒钱收不回来,而债务却有上千万,另有两百多名职工 半年没发工资了,银行还有一笔贷款到期没还。我当然对这事又抱怀疑态度,何 玲信心十足地对我说:“我算过账,不亏。那酒厂占地三十多亩,地段不好也不 坏,每亩值个二十万,厂里有一套新设备,值个三百万,还有一万多平米的建筑,值个两百多万,几万箱酒钱收回来,也有几百万。他们主要是经营成本太高,管理人员差不多占工人的三分之一,这怎么干?另外,他们的销售能力也太差,生产出来东西卖不出去,这能不赔钱吗?”
何玲接手酒厂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个车间只保留一个车间主任,厂里除了真正有 本事的技术人员外,只有她一个厂长和一个财务总监,重新招聘来一批推销员, 不发工资,按销量计件拿报酬,关键是她请了一个工艺美术家重新设计了包装,突出新疆风情特色,酒名也换成了白领阶层喜欢的“情侣”牌,因为她认为葡萄酒一般在温馨的气氛下更容易被接受,而情侣们则常常出现在温馨的场所。(笔者还真喝过这个牌子的葡萄酒,在海口的酒吧和北京的王府饭店都喝过,味道不错 。)
她把酒厂低价抵押出去,贷到了三百万款,除了给工人补发了工资外,剩下的 全拿出去做了广告。有一段时间,整个乌鲁木齐市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情侣” 牌葡萄酒的招贴画,大大小小的餐馆、酒吧、歌舞厅、夜总会里都有穿着统一服 饰的帅哥靓妹在推销“情侣”牌葡萄酒。而何玲更是每天晚上换一家消费场所,以厂长的身份公开在那里喝自己生产出来的葡萄酒,并且经常和青年小伙子打赌,谁喝醉了谁买单。据她说,在目前为止,她还从没买过单。她的名气一下子 大了起来,人们都传说,乌鲁木齐出了个酒皇后,当然也有说她是女酒鬼的,附带效应就是她的“情侣”酒的热销,而旅游者们又把这故事带回全国各地,那些地方的葡萄酒销售商们都纷纷来新疆与她一试高低,赢了的买酒,输了的更买酒 。
反正,不到两年,她已经没有了债务,我们家也换到了现在住的地方,她的轿车 换成了奔驰230,还有一辆美国道奇越野车,供她到各市县用。财务状况她从不向 我隐瞒,除了固定资产有五千万,流动资金有一千万外,她还在我的名下存了有 八百万人民币和五十万美元。
按说我们这叫因祸得福吧?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何玲孤注一掷,毅然下海,成了个千万富婆。可家都有家的难言之隐,我就不信李嘉诚、王永庆、荣毅仁家没 有苦恼事?我们家也一样,不足为奇。一般人可能会把我要说的苦恼事当成隐私 ,可我话说到这了,隐私就隐私吧,这么多年,一直憋在心里,找个愿意听的人说说,也算释放一下,心里舒服点,你是作家,识多见广,千万别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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