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我立刻找上当地人一同上山,在山路上,有藏民发现了一块散落的掌木(长叩时放在掌心的一种木板)。我的心咯噔一下:恐怕出事了。许久之后,安琪儿才被一个藏民发现躺在两段盘山路中间的山体上,藏民猜测她大概是雨天失足滑下了山路。我看到她时,她面色惨白,脑袋磕在山体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浑身冰凉……怎么会这样?那个活泼温柔的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躺在我面前?只一眼,我就吓呆了,脑子一片空白,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多想延续她的梦想
安琪儿出事后,本来她父母就不同意我们交往,现在他们见到我就眼珠子喷火,直喊:“还我女儿!”我要求替安琪儿照顾他们,他们只一句话:“我们不要你照顾,我们只要我们的女儿。”
既然不能为生者做些什么,至少可以为死者做点事。去西藏前,我和安琪儿认真地讨论过我们的将来———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服装品牌,然后结婚生子……现在她不在了,至少我可以尽力去实现我们曾经的梦想。于是,毕业后我来到了上海———安琪儿梦想的城市。
我先在一个服装公司做了近一年,积累了些资本后创立了自己的品牌和公司。我是为了安琪儿才生活在这喧闹的城市里,她一定在某处静静地看着我延续她的理想。在悲伤失望时,我常常幻想她坐在身边安慰我、鼓励我。
创业让我忙得昏天黑地,我的品牌渐渐在市场上打出了一点名气,北京、哈尔滨、上海、广州、武汉等地的商场都有我的专柜。那段时间是我这几年来最为平静和踏实的时光。
然而因为一心拓展市场,我把摊子铺得太大,导致缺少周转资金来应付突发事件。由于北方市场出了问题,退货、拖欠工资、债务……接踵而来。公司关门了。自责又撕开了我刚刚结痂的伤口,对安琪儿的思念又涌了出来,而且这一次,比五年前还要痛苦……
这样的情形恐怕让我自己都害怕了吧!我不能一辈子都活在过去的阴影当中。来到上海的这五年,我从未跟任何人分享过安琪儿的故事;现在,我选择说出来,不管是不是能帮助我忘记,但至少是一种释放,也是一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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