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时半,我如约而至。但耍了个小小的心眼,提前5分钟在周围逛了逛,想先看看他赴约会的样子。可是咖啡厅外进出的都是成双结对的情侣,他电话里不是说会早到?怪啊……
时间一到,我就拨号找人,铃声就在身边?“咚”地跳出一个人,兴奋地朝我咧嘴大笑招呼着。我一下子腿就软了。这不就是边上打过几次照面的老伯伯吗?精光锃亮的大脑袋
,额前三道刀凿斧刻般的皱纹,加上大笑时露出的牙还缺少两颗……不会吧?
“嗨,早看见你了,就是没敢认!”他有点合不拢嘴。“我也是。”我暗想。
废话少说,进店喝茶。在过道的路上,我有点伤心,但想想长辈们的殷切期望,只能一边深呼吸一边自我安慰:没毛没关系,可以搽生发水,眉毛少也可以来点101。有深皱纹虽然不能有熨斗烫平,但咱可以把未来的头发留个童花呀。少两颗牙更好办,现在上海口腔诊所那么多,换全口的都行,这两颗牙绝对是小CASE。
找到座位坐下后,借着正巧打在他头上的小射灯的光芒,我细看他的眼角反倒没什么细纹,可能真的只有30多岁唉。
他有些局促不安,涨着脸做起了自我介绍。有点罗嗦倒也诚心实意。我避开锃亮的光点,盯着他的蒜头鼻和没了头发显得突兀的耳朵,想象着留着童花头的他会是什么样子,不由得含笑微微。
也许是鲜有年轻女孩能在和他的相亲过程中那么长时间地保待笑容,他一下子激动起来。当侍者一离开,便热切地跟我讲述起他名字的来历、父母的恋爱、祖父母的浪漫故事……甚至完全没有注意侍者送饮料的再次出现。只是在语速太快时有些口齿不清。
我啜着饮料,保持微笑但有些迷惑地听着。他可能也感觉到了些什么,掏出香烟,在几句含糊快速的句子间猛烈地吸着。不久,白烟缭绕,我便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了。
隔着白雾,我在朦朦胧胧中注视着反光的“大灯泡”,幽暗的咖啡厅里他的声音混在轻微嗡嗡的人声中越发显得不真实。我皱起了眉,并尽力前倾趴向桌上听,他有些误会,发抖的手想伸过来抓我。立刻坐正,我宁愿听不清了。
他有些郁闷,更努力地吸烟,仿佛咬住的不只是烟头而是我。在他痛苦地吸了四支烟并准备点燃第五支前,我夺门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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