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错过就不再

　　倾诉人：止水女25岁某杂志社编辑

　　采访人：记者王枫

　　止水的朋友都叫她“刘若英”，她坐在那里，头发松松地梳成一个马尾，有几缕散在耳边，的确和刘若英有几分相似。

　　幼师毕业后我没能马上找到工作，我决定考大学，到附近一所中学的高三复习，准备考试。我在这个班学习了一个月，和雨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我不否认当时对雨挺有好感，不过当时学习很紧张，根本没时间想学习以外的事。一个月后我考上郑州一所高校中文专业，离开那里，脑子里只留下对雨的印象：高大，清爽，像海边挺拔的椰林。

　　但是那年雨没有考上大学，他又复读了一年。这期间我们开始通信，那些信件有着年轻男女间的丝丝暧昧，但是绝不谈情爱一字。我把文采丝毫不剩地运用到每一封信中，他的回信我也按日期整理好，收藏。

　　第二年他终于考上一所外地高校，那年暑假我们见了面，他送了我一套《容斋随笔》，符合我的口味，我很喜欢。我们见面，仍是谈理想，人生，绝不谈情爱一字。但是我知道我喜欢他，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让我兴奋。我在等，等着他向我表白，男孩向女孩表白，这应该是一个惯例。我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有一天他会向我表白的。

　　到他大二时，我们之间的信渐渐少了。我要写论文，有很多朋友要见，也不是他的每封信都及时回复。但是我心底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他，无人替代。当有人问起我是否有男朋友的时候，我立刻想起他，虽然他从没有向我表白过。他曾经坐火车来看过我两次，我记得我们一块到学校门口吃冰粥，坐在太阳下面闲聊，一直到冰粥化成冰水。

　　毕业后我到一个杂志社做编辑，有一年时间我都在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和雨很少联系。去年11月底，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他毕业后去北京工作了，现在北京。几天后我们在ＱＱ上碰到，他说这么久没见过我，不知道我样子变了没有。我心底的那根脆弱的神经突然一动，对他说：“我很想见见你。”他说：“我也是，你能来北京看我吗，我等着你！”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我开始猛烈思念他，奇怪，在那天之前的几年我的感觉好像冰封的海，却在那天晚上复苏了。我去商场买了全套新衣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头饰到鞋子。第二天早上我坐上了火车。

　　止水说这种强烈的感觉还是平生第一次。在这之前她差不多是一个绝缘体，虽然她看过很多爱情小说，却从没有恋爱过。她很有异性缘，有一帮子“哥们儿”，那也不过是朋友而已。雨是让她有些感觉的，但是这几年的若即若离让她的热情也跟着蛰伏起来。当时她冲动间就做了这个决定。这种决定人一辈子屈指可数，足够影响人的一生。

　　我们见面都有些尴尬，不过很快熟悉起来，好像从没有分开过一样。他比上次见显得成熟些了。他带我去琉璃厂闲逛。这正是我喜欢的地方，到处都是古玩、字画，我们一边审视着那些东西，一边聊着天，我记得那天天气非常晴朗，阳光穿过冰冷的空气，多了种金属的质感。我们什么也没有买，后来天黑了，雨说：“我领你坐北京的地

　　铁。”于是我们去坐地铁，绕了一大圈回到雨的住处。

　　雨和几个朋友合租了一个复式，他自己住一个房间。我们走进去，雨把门关上。雨打开他的笔记本让我上网，我在他的ＱＱ里看到了所有我们的聊天记录，原来他都保存着。

　　他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我站起来，用我的全部热情，回应他的热情。

　　止水说那天晚上她生平第一次坠入爱河，同时也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雨。这件事她没有去控制，也没有想过去控制。她对生活的认识还停留在文学化的境地，以为美是永恒的，却忘了水能成冰，火并不总是燃烧。

　　我在北京待了十天，每天去菜市场买菜给雨做饭，在这之前我从没有做过饭。我给他洗衣服，洗被子，累并幸福着。我每天做好饭等着他下班，看着表，盼着他进门的那一刻。以前那个独立、毫无羁绊的我消失了，但是我却觉得这样也很幸福。

　　回郑州那天是我的生日，雨说要送给我一个生日礼物，一张返程的火车票。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北京，回到郑州。不过十天，世界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每天在思念他中睡去，一个人的时候，认识他的一幕幕就像电影在我脑子里闪回。我把以前的信件翻出来重新看。从他给我的信里丝毫找不到柔情蜜意，全部是生活琐事和相互鼓励的豪言壮语。

　　我每分每秒都在想念他，他也不断给我发信息说想我。只有见面才能缓解这种熬人的思念。不久我又去了北京，在那里，我们一起迎来了2008年新年。

　　2007年的最后一天，那个晚上像美丽的烟花一样，那时候的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我们在一家商场转悠，等着雨的一个好朋友下班。商场里灯光璀璨，我们在人流中拉着手向前走，我恍如隔世。雨走到一个柜台前，指着一个手袋问我喜欢不喜欢，我点点头，他说买了。我说，太贵重了，他非要买：“给自己的媳妇买东西还需要理由吗？”

　　我迷醉和雨在一起的时光，我想让这种幸福的时光延续，永远不消失。我要对他托付我的终身。春节和雨一起回到老家。我提议他见我的父母，他犹豫了，说：“现在早了吧。我担心他们不接受我。不过，你可以随时来我们家，我父母很喜欢你，他们想见你。”

　　我对母亲摊了牌，果然她不同

　　意，她觉得分隔两地的爱情是不牢靠的。她并不给我机会让我说服她，相反，她急于让我放弃雨，一直说到半夜。初三我去同学家玩，好几个同学都在那儿，他们说到雨，都露出不屑的神情。这时候Ａ凑过来：“告诉你吧，他追过我，上大二那年还去学校找过我。初二我见过他，他对我说，你非要死乞白赖嫁给他，让他去见你们家人——”她压低声音：“他要跟我那个，我当然不同意，我可不能对不起我男朋友。”我好像一下被人扇了一耳光。Ａ长相一般，说话总带把，我挺瞧不上她的，可是——怎么会这样，我想起雨干干净净的样子，世界忽然黑了。

　　Ａ是那种大大咧咧，心里不藏事的人，我感觉她说的都是真的。出来我就去找雨，雨一见我很高兴，对家里人说：“她来了，你们好好看看她吧！”他一副得意的样子，可是我的心在流泪。只有我们俩人的时候，我捣了捣他的心口：“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上午见同学了，还见Ａ了。我盯着他，可是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装得真像啊。我出来了，再没说一句话。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完了，Ａ的话打击了我的自尊，还有我原本以为完美无缺的爱情。

　　回郑州那天是初六，从初三对他说出那些气头上的话开始，两天我越来越觉得如果不说出来真实的情况，我就对不起自己的心。于是发短信，打电话，决定说出来。可是他都没有接，晚上大约7点，终于回了，却说白天没带手机，即便我说晚上要回郑州了，他还是拒绝见我。我心里怄得慌，心想他总不至于这么狠心吧，就自己跑到他家，晚上好冷啊，冷风嗖嗖吹着，自己孤单地在门口等着，一直打电话发短信他都没接没回。等了半个小时，我手脚冰凉，眼看着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把门关了，还是等不到。只好自己回家了，那感觉好委屈啊！

　　晚上回到郑州开始发烧，一直烧到情人节，我假装轻松给他发短信：

　　火山瞬间迸发，恐龙在草原游走，流星疾落如雨而钻石散落大地，这时间有千般容颜，八十种好，却都及不上你唇边曾微吐出的气息。

　　用情人节来告别也不错。明明爱得不深刻，就把不信任当作分开的理由，只因为我爱，所以我仍然相信你说的所有。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我是靠信心和自傲来活着的人，也因此失去了所有，就算为了期待与你再相逢也不能轻言放弃。不用回了，现在我不想收到你的只言片语。

　　他回的短信：

　　08－02－1421：39这可能是永远的痛了，这个年失去的太多。08－02－1421：44

　　信任不是理由，也许这信任问题出现得不是时候。现在想想不是别的问题了，而是咱俩自乱了阵脚！

　　08－02－1421：46

　　好好爱惜自己。后来，我们在ＱＱ上聊天，静止如水是他。

　　2008－2－1810：29：23静止如水：那天不是刻意不想见你的！一是生那前一天的气，二是因为那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当时的心情特别不好，三是手机没电了，放在我的卧室充电，我在一楼和家里人说事，没听见。当拿到手机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而且也发了分手短信了！

　　彼此沉默到正月十五都没有联系，后来转发祝福的短信，让我们又打了电话，他的哭腔使我心疼得不得了，不知道真的哭了还是喝酒的原因，赶快又开始劝他。

　　昨天因为“琉璃厂”的名字我想不起来，给他打电话，他冷冷的口气让我很是伤心，一个月过去了，现在说出这些话，会不会使他看见了难过？会不会这些只是我的独断的思想？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可是我表现出来的却像是在逼婚，像是把他捆牢了，使他不能更像自己。我甚至有些后悔，是我自己被流言干扰错失了他，仍然宁愿告诉自己，他不是不守约，他也很在乎我，只是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

　　现在，转身想起他还会流泪，明知道自己还没有放开，但还是假装很快乐。3月21日，再退回原点。叫他哥哥，对他说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称呼，我就永远找不到借口走近他了。

　　记者手记：

　　看得出止水非常后悔，因为信了局外人的话，怀疑，一冲动就提出分手，没想到男友竟然没有挽留，而是同意了。但是提出分手并非最糟糕的冲动。我是说同居，女孩子完全献出自己，这才是最糟的，一个巨大的赌注，输的可能性最少百分之五十。现在年轻男女同居不在少数，尤其外乡来的，住在一起，还能节省房租。正在同居进行时的女孩子们，你们想过没有，万一将来你嫁的人不是现在的恋人，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不是男权主义者，但所有中国男人都有根深蒂固的贞操观，处女情结，如此岂不是从一开始就低他一头？有些女孩子还为他做饭，洗衣服，完全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没有结婚，没有妻子之名，却行妻子的义务，小女子的作为。

　　媒体，教育机构，父母都有义务教育女孩子如何更有效地保护自己。女孩子婚前一定要拿得住，把自己最好的留给真正愿意和你走进婚姻的人，如果失恋，不要屈尊俯就，不要寻死觅活，如果他真正在乎你，宝贝你，他会追寻你到天涯海角，其他的人，不过是过客，丰富了你的人生。

　　插图 牛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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