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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父母离婚了 我要把爱分成两半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4月29日20:46   彭城晚报

  倾诉人:潇潇(化名),女,36岁,营业员

  在父母之间,一个女儿要做的,不应该是帮着其中的一个去故意伤害另一个,而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在他们分开之后,把自己的爱分成两份,好好地去爱他们两个人。无论他们的选择是什么,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孝顺他们。

  父母离婚了

  听父亲说,当时谈对象是讲家庭成分的,两个人的家庭都受到歧视,这样的两年轻人走到一起,在别人眼里是“臭味相投”,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后来又听父亲说,他们结婚前母亲是订了亲了,后来因为那个男人参加部队去了外地,抛弃了母亲,为了赌一口气,母亲才答应在父亲探家时和父亲结了婚。关于这个问题,父亲不否认,母亲也不介意,30多年的老夫老妻了,白头偕老是一定的了,有谁还会去探究30多年前他们之间是否有过爱情?

  可是,2003年的春节刚过,父母就离婚了。离婚时,父母都是过了半百的人了,他们的头上都已有了花发,却终没能相偕走下去。离婚的原因是母亲找到了新的爱情,她说自己一辈子都在为父亲活着,为孩子活着,现在孩子们都大了,她应该为自己活一回。

  父母之间的问题,我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父亲是一事业单位的中层干部,人长得高大硬朗,平时兴趣广泛,音乐、绘画、电器修理无一不通;母亲身材矮小,只会操持家务,典型的贤妻良母。父亲为人温厚,母亲却脾气焦躁。父亲随着职位的步步攀高,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后来便是越来越少,母亲开始变得疑心重重。在一次次无谓的争吵过后,性格刚烈的母亲晚上常常离家出走,父亲把她找回后,总要不断地发誓、哀求、许诺,一直折腾到天亮。有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忽然看见床前坐着一个黑影,一惊之下,才发现是父亲在默默垂泪。长叹一声后,父亲抚着我的头说:“如果不是为了你们,这日子我真不想过下去了。”年纪尚小的我,当时对母亲充满同情和怜惜,可等她真的决定要拆散这个家的时候,我的心里,却有着一种被抛弃的痛苦和怨恨。

  这个家最终还是毁了

  母亲的爱情对象是在舞蹈联谊会上认识的,听说老婆和他因为性格不合而离婚,现在把孩子拉扯大了,开始为自己的后半生作了打算,但是问题是无论怎么算也算不到母亲的头上呀!他长得没有父亲好看,却给了母亲很多的安全感。面对父亲的痛苦,我曾苦口婆心地劝过母亲:“妈妈,回来吧,我们都需要您,爸爸知道说什么也弥补不了对你的冷落,但是毕竟是为了咱们这个家呀!你要是再这样我们都不要你了!” 

  没想到,我这赌气的一句话,却推进了母亲的离婚进程,他们两个还是领了离婚证。这个消息是从父亲打来的电话得知的。身为女儿的我竟不知如何安慰父亲才好。离了婚的母亲很快收拾了行装,选择了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家。放下电话,我拨通了母亲的手机,听到我的声音,母亲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忙不迭地解释,我却不想再多说什么,只希望她后半生能快乐。

  为了安慰父亲,我劝父亲早早地办理退休,到我家来安享晚年。父亲现在不像以前那样精神抖擞、神清气爽,才过了没几天,竟然面容枯槁,双目无神,浑身上下都找不出一点生气。我和他说话,他的眼光才木木地转过来,勉强挤出一点笑意。看着父亲老了10岁的模样,我的心里止不住一股酸涩涌了上来:父亲变成这样,都是母亲摧残的,连母亲这样的好女人都能变心,这世间还有可以相信的爱情吗?

  我深深伤害了母亲

  转眼间到了母亲节,我犹豫许久,终于给母亲打了一个问候电话,母亲不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知道是他,我“啪”地一声摔了电话。“那个男人”说,母亲参加旅游团去外地了,昨天发的团,后天才会回来。这么说,他一人在家?突然,我心里转上来一个鬼主意。我拨通了母亲的手机,“恶毒”地说道:“妈,刚才给你家里打电话,一个女人接的,谁住在你们家啊?好像还没睡醒似的,一听说是我,赶紧挂了。而且听我是个女的还坚持问我是谁。”我的话音刚落,感觉到听筒那边的母亲好像哆嗦了一下,原本欢快的声音瞬间艰涩起来:“你能肯定是女的吗?是不是听错了?”在我的再三肯定下,母亲慌张地挂了电话。

  我像邀功一样,开心地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母亲对父亲这么绝情,我也不让她心里好受。父亲一愣,笑了起来。可到了晚上,一个电话响了,“那个男人”质问我:“你给你妈到底说了什么?她从进门一直哭到现在。”我的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一击,一丝懊悔涌上心头。

  想像着母亲的痛苦,想像着如果她知道,其实她的心是她曾经最爱的女儿蓄意伤害的,她会是什么心情?想到母亲小时候对我的疼爱,想起母亲为了我工作的事情东奔西跑,回想我进产房后母亲在产房外焦急的守候……母亲这么多年,根本不知道防备谁,更不用说防备自己的女儿了。可我这个谎言,却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刺入了她毫无设防的心里。

  晚上,后悔和内疚让我彻夜无法入眠。老公语重心长地说:“不管父母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她都是你的母亲,这个身份你永远无法改变。你母亲以前对你那么好,就算不报答她养育你的恩情,你也不能故意去伤害她啊。这件事,你太过分了。”老公的话,让我清醒了许多:因为父亲的缘故,我积攒了一腔对母亲的怨恨,情不自禁地,我充当了为父亲复仇的角色。却没想到,我拿起尖刀想要刺伤的那个人,同样也是对我恩重如山的亲人!在父母之间,一个女儿要做的,不应该是帮着其中的一个去故意伤害另一个,而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在他们分开之后,把自己的爱分成两份,好好地去爱他们两个人。

  就让往事随风飘散吧

  想通之后,再面对父亲的痛楚,我会尽量让自己保持一种客观的态度,帮父亲分析导致他婚姻失败的原因,这其中是不是也有他的因素?父母离婚后,父亲把所有的爱都留给了我和孩子。而母亲所失去的除了丈夫的爱和子女的爱以外,她能得到的不过是那个男人的爱情而已。就是原谅他们,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母亲再婚6年多了,除了偶尔的电话,几年来,我几乎没有和她有过别的交往。最近的一次电话里,她试探着问我:“能不能给我点小外孙的照片,我很想他,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抽时间多陪陪他吧。”我把母亲的话转达给父亲,正在看报的父亲把老花镜摘下,眼睛有些湿润,哽咽地说:“你妈想你们了。她要照片你就给她吧!你看她还是对我们有感情的不是?唉!”在父亲的这声长叹中,我知道,过去的,真的已经过去了。既然是往事,就让它随风飘散吧!

  随着现代社会离婚率的增加,以继父母为轴心的再婚家庭也空前增加,这就使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变得复杂起来。如何调节好新的家庭人际关系,使自己扮演的新角色能“对号入座”,同时使成员间产生心理上的认同,就成为再婚家庭幸福和睦的关键问题。

  应当说,不一定再婚就是痛苦的,再婚家庭是抚慰人们痛苦的一剂良药。如果每个再婚家庭的新成员都能找准自身的角色,同时又尊重、认同别人的角色,就有可能营造出跟血缘家庭同样温馨与愉悦的家庭氛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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