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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前的中秋，健华第一次打通我的电话，要说他的感情故事。临了，他失约了。

　　今年又是中秋，他再次找到我，心里的困扰依旧。

　　身材瘦小、皮肤微黑，整齐的发丝掩饰不住他那一脸倦容。我到餐厅前，他正研读一本经营管理书籍，“充电，为我的事业打基础。”解释完，他用略带河南口音的普通话开始了讲述。

　　第一个女友，让给了别人

　　一直以来，我都坚持认为：男人没有事业就不要谈爱情。不然，怎么为爱人遮风挡雨？但最近，我有点怀疑这想法了。

　　第一段感情开始在2000年。我20岁，在漯河一家火锅店打工，在店外负责拉客。那天，同事小张看到路对面有俩女孩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其中梳着马尾辫的那个很漂亮。他说，要能娶到这样的女孩，死都愿意。

　　我和他打赌，一定能要来她的联系方式，然后鼓足勇气，冲到那女孩的自行车前，抓住车把问：“你有男朋友吗？”那女孩吓了一跳，她的朋友先笑了：“她没有。”

　　我就说：“给你介绍一个吧——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站在你们面前的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完，我的脸刷地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一直绷着脸的马尾辫女孩“扑哧”笑了。那天，我们成了朋友，她叫紫燕。

　　半年内，我和紫燕的快乐足迹印满漯河的各个角落，我做了爱情的俘虏。

　　但梦，终究要醒。农历腊月二十六，紫燕带我去见她父母，她母亲当即要我在漯河买房，否则就得分手。我脱口而出：“你干脆把女儿卖给我好了！”气氛僵住了。后来，我借口上厕所，翻墙逃跑。

　　我没再上班，直接跑回漯河郊区的家里，把自己关了十多天，想明白了那个道理：男人没事业，就别奢谈感情！

　　辞了工作，我躲开紫燕，打算事业有成后再去找她。没想到，半年后紫燕通过朋友找到了我。那天，她不顾狂风暴雨冲过来，淋得浑身湿透，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但最终，我仍觉得自己不能带给她幸福，便把同事小张叫来，郑重地把紫燕“交”给了他。在我看来，他家条件比我好，应该能给紫燕幸福的。紫燕啥也没说，但她微红的眼眶里，全是伤心与失望。

　　(他的声音停下了，手里的水杯微微颤动……)

　　第二回恋爱，我不甘“堕落”

　　和紫燕分手后，我到漯河市区继续卖菜、卖水果，还在长途车上卖票，有空就关在屋里看书。

　　怕我闷出毛病，朋友带我去迪厅散心。第一次进迪厅，嘈杂的音乐让我浑身不舒服。我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一个女孩主动搭话：“咋不去蹦迪？”我说“不会”，她笑了：“我可以教你啊！”她叫月蓉，主动要我的联系方式，我没给。

　　几天后的晚上，我家的电话铃响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问我：“你忘了我吗？在迪厅聊过天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一面之缘的女孩会主动打电话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我没好气地问。她却不生气：“鼻子下面有张嘴，不会问吗？”一句话把我逗乐了，这是半年来我第一次笑吧。

　　从此，月蓉成了我的开心果，我们恋爱了，她一有空就拉我去溜冰场、迪厅玩。但到了2002年底，我突然惊醒：恋爱期间除了玩，我啥也没做成！我没给父母交生活费，也没存下一分钱。七夕时想给月蓉买几朵玫瑰，可身上只有10元钱，还不够花店的“最低消费”！我不能再这样颓废了！

　　春节前，月蓉带我去她家。第一次她家人还挺客气，第二次我明显感觉到冷淡。原来她父母嫌我长得黑、个子低，最重要的是，我只是个长途车售票员，没“钱”途！

　　真受刺激啊，我决定和月蓉分手。男人，还是要“先有事业，再谈感情”！

　　(健华的语气很受伤，看得出来，他是个跟自己、跟别人都“较真儿”的人。)

　　黯然神伤

　　2003年初我去了青岛，只带了100元和一身换洗衣服。我一上火车就把手机扔了，不混出个名堂，决不回家！

　　我先在工地干了半年，又到酒店打工，从服务员做起，然后是领班、经理。近5年里，我拼命工作，希望多攒些钱，风风光光回家。

　　但，两件事对我的打击特别大。

　　第一件：紫燕自杀了！听朋友说，我们分手后，她赌气和小张走到了一起，但不快乐，半年后就分手了。她又四处找我。家人逼她订婚，无助的她就喝农药自杀了。

　　我如遭雷击！拉上窗帘，我回忆、哭泣……7天后，我剃了个光头，暂且放下对紫燕的思念与愧疚，更加拼命工作。

　　第二件：月蓉结婚了！2006年中秋节前，她通过朋友告诉我，她要结婚了。说不清是想挽回什么，还是想放下什么，我赶回老家，把我们的合影还给了她。月蓉哭了：“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为你逃婚！”可我只祝她幸福，转身离去。

　　(“就是那次，我路过郑州时打通了你的电话，可后来急着赶回青岛，也因为心里很乱，就失约了。不好意思！”他对我抱歉地笑笑，笑容苦涩。)

　　现在，我拼了

　　去年11月，在父母的要求下我回到漯河。在同一家影楼工作的一个女孩十分善良、质朴，像极了紫燕。我们恋爱了。可最近，她父母相中了另一门亲事。她问我“怎么办”，我说：“等我半年，我买套房子去你家提亲！”

　　上个月我来到郑州，一口气找了5份工作：早上6点到上午9点，去批发市场卖菜；上午9点到11点，去影楼跑单子；11点到下午2点半，在酒店做保安；其余时间分别到两家酒店做策划。一个月大概能挣6000元。

　　但算算，这样连轴转，我半年里仍无力在郑州买房啊！走投无路，我甚至想到了卖肾……

　　(记者提醒他，买卖人体器官是违法的。他摇摇头：我这不是没法了吗？)

　　当然，我也没断了看书、充电，我坚信自己会“创业成功”，到那时，我再也不用躲着爱情跑弯路了。

　　(匆匆走出西餐厅，暮色渐浓，他要赶去下一个酒店打工，骑自行车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流中。)

　　-记者手记

　　男子汉，先立业后成家，无可厚非。但想问健华一句：你是不是太走极端了？错过了两个喜欢的女孩，现在又把自己逼得那么苦，甚至不惜牺牲健康——于人于己，何益之有？

　　爱情、事业，绝非水火不容的两个冤家。关系处理好了，它们完全可以相辅相成、齐头并进。只是，你能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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