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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离开只因我懂“朋友妻不可戏”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29日14:10  舜网-都市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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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十岁那年,我的生命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一年,爸妈离婚了。妈妈走了,她离开了生活了十年的家。爸爸很爱我,但是工作忙碌的他苦无分身之术,他根本照顾不了我。于是我只好去了寄宿制学校。那时我性格孤僻,全世界都好像欠我的,是的,那么小的我已经知道了恨的滋味。后来我想,如果不是遇到陈紫柔,自己是不是从此会变坏?但是老天让紫柔来到了我身边。

  紫柔,大我11个月的紫柔,人如其名,美丽的柔柔的,就像一个梦。

  紫柔是“宠”我的。家里带来的任何一样食物她都习惯分我一半,牛肉干几乎全部归我,因为那是我的最爱。我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她说你比我小是妹妹啊。但这个妹妹是调皮的,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逃课,经常爬到校园后面那棵大槐树上去玩。紫柔总能在那里找到我,穿着长裙,一副小淑女的模样。她朝树上仰望着,轻轻喊我的名字,施施丫头(她喜欢这么叫我)下来,施施丫头!我斜躺在树干上,从茂密的树叶中间探出头来,对紫柔做鬼脸,有本事上来叫我呀!

  那年元旦放假,爸爸本来说要来接我的,但是临了却打电话来说他在南宁出差呢,赶不回来。我就哭了。眼见同学们一个个走掉了,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夸张地大哭。就是那时紫柔敲响了门,她拉我到操场,那里停着她爸爸陈伯伯的车,陈伯伯微笑着对我说,紫柔说不放心你,所以非要来看看。紫柔娇嗔她爸爸,不要说啦,我们快接施施回家吧。说着就拽着我上车。我想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虽然时光过去了那么久,但是,我仍然清楚地记得!

  有了紫柔,我不再孤单。可以说,从童年到少年,我的世界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紫柔。

  二

  从十六岁起,我开始了自己长长短短的恋爱史。当然那时候是不懂爱的,紫柔说你别这样乱爱,恋爱就像给酒里加水,水越多酒就越淡,等真爱来了,你就闻不到酒香了。我搂了她的脖子笑,拜托,能不能少唠叨一点?我是如此喜欢紫柔。

  一切正如紫柔所预言的那样,那些所谓的不痛不痒的恋爱后来全部变成了兑酒的水。我并没怎么悲伤。因为那不是爱情。

  重获“自由”的我依然和紫柔腻在一起。在那些长发飞扬的青春日子里,我们相亲相爱着,直到宋柏杨出现。

  那一年冬天,紫柔认识了宋柏杨。紫柔对宋柏杨几乎是一见钟情,当她神秘地告诉我那个甜蜜的小秘密时,我没感到奇怪,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因为她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脸就红了。那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

  那时候,紫柔总是拉了我去赴宋柏杨的约会。我说不去,你们谈恋爱,干嘛让我当电灯泡?紫柔就羞涩地说,谁说我们在谈恋爱?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我哈哈大笑,说那我马上给宋柏杨介绍女朋友去。紫柔就做求饶状,说别别别。

  于是通常是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紫柔不会喝酒,喝酒时,一般是我和宋柏杨喝,喝多了就嚷着和他划拳,紫柔就微笑地看着我们。逛街时,紫柔常常挽着我的胳膊,坐车的时候,也会陪我坐在后座。有一次我们出去玩,我故意说累了,打横睡在后座上。紫柔这才坐到前面去。在后视镜里,我看到他们相视而笑,在我假装睡着的时候,宋柏杨就腾出一只手来握住紫柔的。我心里有隐隐的痛,宋柏杨亦是爱紫柔的。

  很快,宋柏杨就成了紫柔的全部。我们的话题里也几乎全部被宋柏杨霸占了,宋柏杨沉稳内敛,宋柏杨温柔体贴……我说我都能背下来了,紫柔就笑了,说丫头,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呢?

  我说,谁像你这样心细啊,我这样大大咧咧的,一辈子也感觉不到。

  我知道自己在说谎,对紫柔、对自己撒谎。

  三

  那年秋天,爸爸有了新的女人。有时那个女人也会到家里来,本来没什么不对,但我就是不愿接受。我对紫柔说我想离开济南。紫柔对我的离开倒觉得在情理之中,她说你一直都是渴望远方的那种人,这些年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没有走是吗?她这么一说,我的鼻子就酸了,想想这些年来,可不就是因为紫柔拴住了我的翅膀吗?我终于要飞了,但,这是因为谁呢?

  去的是上海。工作找得不顺利,而且房东总在找我的茬儿,于是就悄悄转战去了北京。到北京后开始也不算顺利,两个月里换了三个公司,最后一个只做了四五天就离开了。可后来时来运转,居然奇迹般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

  在电话里告诉紫柔这些的时候,她就很不放心地说:“丫头,让宋柏杨照顾你吧。”“宋柏杨?他来北京了吗?”“是啊,他调到他们北京总部去了。”

  宋柏杨的公司与我相距不是很远,只两三站的距离。但他去了一个月后,我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不是不想打,电话一次次拿起,又一次次放下。我始终犹豫不决。我也希望自己能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打电话给他,约他去喝酒划拳,或者嘻哈着告诫他,公司里美女如云,但不许和她们眉来眼去,眼里心里只许有美女陈紫柔。但是,我始终做不到。我怕,离开紫柔的视线之后,在遥远的北京,我更加真切感觉到了自己的那份挣扎。

  倒是宋柏杨打过电话来,在他眼里我还是那个吵吵闹闹的傻丫头,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紫柔说让我照顾你。我说我能照顾自己。一直不肯见面。

  直到那天病了,发烧。偏巧宋柏杨打电话来,我就说了。很快他赶过来,见我烧成那样,就有些急了,马上带我去了医院。

  那几天他请了假,每天过来陪我去打针,给我做饭。也许是因为病中人总是脆弱的,也许那份爱已经折磨我太久。我说宋柏杨,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或许就是爱,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开始了……宋柏杨摆了摆手说,不要说了,施施。可我要说,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吗?他甩开我的手,说我知道,我是男人,我也有抵御不了诱惑的时候,我也贪心,但是,施施,我不能背叛紫柔,她是个好姑娘。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对自己说,不管对错,请给我一次机会,哪怕一次。我去抓宋柏杨的胳膊,也许用力过猛,也许因为身体太虚弱,身体一下子失去重心,我摔倒了。宋柏杨来扶我,我就跌倒在他怀里。他看着我,我看着他,谁也没有动,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几分钟后,当我去吻他的时候,他没有再躲。

  我们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电话铃突兀地响起来。我茫然地拿起电话,那一刻我有些恍惚,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电话是紫柔打来的,居然是紫柔!我尽量让自己平静,但是不能,紫柔似乎听出了什么,说施施,你病了吗?我只好顺水推舟,说是的。那让宋柏杨去照顾你好吗?紫柔有些着急,我说不用不用,已经好多了。

  宋柏杨走的时候,他对我说对不起,他说施施,你一定能找到相爱的人,但不是我。

  四

  紫柔依然打电话来,嘱我这嘱我那,她是我的亲人,从十岁起她就是我的亲人了。我假装生气,我说紫柔你怎么这么唠叨啊,拜托不要婆婆妈妈行不行?说着泪水已经流下来,那份愧疚足以淹没我。

  我知道自己背叛了自己最不能背叛的人。

  宋柏杨很快辞职回济南,他替自己做了彻底的选择,也为我做了选择。趁着一切还都没有开始,一切的一切都结束吧。我知道,有些男人是我们注定无权爱的。

  我清楚地记得紫柔是在一个暖暖的午后给我打的电话,她说,丫头,下个周末你一定要回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我连声答应着,心里却忐忑不安。

  回济南的车上,电视上放着一个韩国片子,楠西和美西是一对从小长大的好朋友,贫穷的楠西在美西的资助下如期读完大学,变成白天鹅的她却爱上了美西的丈夫。后来,当美西一掌打过去的时候,她们两个都是满脸泪痕。楠西离开时在给美西的信中说,美西,我们为什么弄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啊。灯下的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除了台灯发着刺眼的光之外,周围是一片黑暗……我的泪水也无声地流下来,难道冥冥之中我注定要看到这个片子?美西和楠西,我和紫柔。

  五

  那是一个简单的订婚仪式,人不多,多是朋友,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气氛温馨而热烈,音响里传出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婉转缠绵。我是捧着一束百合花出现的,之前我问过紫柔的,喜欢什么礼物?要疼我就送我一束百合花吧,她说。而后她又像透露消息一样,说这是宋柏杨的主意。

  那天,我端着半杯红酒茫然地站在角落里,看着金童玉女般的紫柔和宋柏杨,一个温柔婉约,一个高大英俊。我的泪水在眼里打转,我忽然觉得老天让我认识紫柔,就是为了这一幕,而他们是我最爱的人。

  大家让他们一定得说点什么。宋柏杨说的我没听清,好像是感谢大家光临之类。他的眼神始终温柔地围绕着紫柔。到了紫柔时,紫柔说,在我的生命里,有两个重要的人,他们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我却不能少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他们便是施施和柏杨。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也曾想舍弃他们中的一个,从而使得对另一个的感情更纯粹更完美,但是如果我舍弃其中一个,则必定会失去另一个。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有人就鼓掌,但我知道他们是听不懂的,那么听懂的该是谁呢?那一刻,我几乎不能呼吸,我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得疼,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再次想起在车上看的那个片子,我不知道紫柔知道了多少,她想到了什么,她受了多少伤害,我统统不敢想,她无法舍弃的人正是背叛她的人!但是她却用她的宽容给了我最大的尊严。我心痛如绞,虽然我真的不想伤害她,但是我还是伤害她了,紫柔,我需要向你赎罪吗?

  那时爸爸和那个女人已经结了婚。爸爸对我说,施施,如果你喜欢就叫声阿姨,如果不喜欢就一直“唉”着也行。爸爸微笑着和我商量。我上前拥抱爸爸,说我偏偏叫阿姨。爸爸对我的拥抱显然有些受宠若惊,非常感动地看着我。我是真心祝福爸爸和阿姨的,我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宽容了。

  三天后,我离开济南。记得有人说,如果一个人突然诀别一座城市,很可能是因为一个情字。还好,我只是离开,我还会再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有我至爱的亲人,爸爸和阿姨,紫柔和宋柏杨,无论曾经有过多少伤痛和泪水,他们都是我的亲人。爱情是美丽的,但这世上却还有比爱情更重要的,那是恩情。我默默地对自己说,一切对错都成为过去,我的亲人啊,让我们都好好地好好地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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