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7日晚上收拾了半天去东部旅行要带的东西，折腾到半夜一点多钟才睡觉。 早晨六点十五分正在美梦之中就被闹钟吵醒。收拾后就等机场小巴过来接我，昨天已电话预 约今天早晨七点前后来公寓接我。天气非常好，太阳早已出来。站在街边等车时，有两只喜 鹊一左一右从我身边飞过，喳喳地叫着。我想这也许预示着此行一路顺风吧。可是等到七点 一刻，还没有见小巴的影子。我有些着急，便点了根烟，强压着烦躁等到七点三十五分，还 不见小巴的影。这下我有些着急，我乘坐的美利坚航空公司（AA）的班级将于九点二十五 从洛杉矶国际机场起飞。情急之下，就叫了“人民出租汽车”公司的车往机场赶。差一刻八 点钟上了出租，心情才算稍稍踏实下来。高速公路上经过洛杉矶市中心时有些堵车，好在到 洛杉矶国际机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洛杉矶国际机场非常大，有很多个终端入口。出租开上二层，就象进入了一个小规 模城市的街道。美国最大的几家航空公司都有专门的登机口。到了6号AA公司的入口，我 下车付款，整比小巴贵了一倍，不过提前到达也算值了。进了门就去前台办登机手续取登机 牌，前面早已排了一大串老美。抬头看了看上方的航班时刻，忽然发现我那趟航班已取消。 虽然我对出门旅行时这些突如其来的不爽事情早有心理准备，但这接二连三的不顺还是让我 不禁有些泄气。酝酿良久的东部之行，难道就这样歇菜了？排队虽然人多，但老美办事效率 确实很高，不久就轮到了我，接待员耐心地为我换了下一班飞机，晚上九点半才到费城，比 原计划晚了两个小时。我连忙给费城的高中同学打了电话，叫她晚些再来接我。

　　十一点多终于上了飞机，这架波音767客机有200多个座，坐得满满当当。快 十二点时，飞机终于从洛杉矶升空飞向芝加哥。刚开始时我边上坐个还算和蔼的老黑，极壮 ，怕是没三百磅下不来。后来来了两位拿着登机牌的小姐，老黑只好起身让座。那两位小姐 有个比较苗条，有个稍微胖些。坐在我边上比较苗条的那位小姐长得还算漂亮，不过我正犯 困，也没有和她们搭腔聊天。那小姐非常能聊，坐下后就不停地和女伴侃山。她声音很好听 ，有时还有些发嗲。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估计已结婚，使我想和她搭讪的兴趣大减。就在 飞机的隆隆声和老美小姐的谈笑声之中，我迷迷糊糊地时睡时醒。机上的乘务人员可不是空 姐，甚至连空嫂都不是，而是象空婶，她们年龄似乎都在四十甚至五十岁以上，这倒还是首 次体会。这段旅行很折磨人，熬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达芝加哥奥海尔际机场。

　　出了机舱门来到候机大厅，从航班时刻屏幕上得知我要转乘的航班在L6登机口。 顺着指示牌往登机口走时，我发现建筑里面的天顶是弧形的玻璃天窗，中间一条不算很宽但 极长的通路，颇象室内大型的购物中心。从我的经历看来，美国的洛杉矶和芝加哥机场虽然 规模庞大，但是似乎有些混乱，不算太整洁。还是九七年圣诞节到过的新加坡的机场最为干 净和宽敞，估计新启用的香港新机场也不相上下。上海虹桥新机场虽然干净整洁，但相比之 下规模稍小，而且稍显简陋。走了十来分钟总算找到了L6登机口，找了个硬皮位子坐下， 才算稍稍喘口气。我打量着周围的候机和过往的人们，竟看不到几个黄皮肤的亚洲人，基本 上全是老美。在国内时人们管外国人叫“老外”，把美国人叫老美。这情景突然让我感觉有 些孤立。嘿嘿，在这里我倒是成了“老外”，如果美国有这种叫法的话。也许是旅途疲惫的 原因，我忽然有种很强烈的人在旅途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自己没有从哪里来，也没有向哪 里去，就在这儿半道儿上悬着。在芝加哥机场的候机厅，我忽然觉得对那里也并没有太多的 亲切感。也许对于天涯游子而言，美国没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太亲切，也没有什么地方让人 觉得太生疏，哪里也不是故乡。疏忽间一缕淡淡的乡愁潜入心间。

　　快六点半时，空姐才让我们登机。我的表还是太平洋时间四点多，上段的行程不知 不觉跨越了两个时区。从芝加哥飞往费城的飞机比较小，乘客也比较少。我可算给安排了个 靠窗的座位，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飞机在将近芝加哥当地时间晚七点半才从跑道滑行起飞 ，慢慢升入空中。从机舱的窗户向外望去，下面真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只见芝加哥白房红瓦 的建筑整整齐齐地按街区排列着，由横平竖直的街道所分隔，淹没在绿色的树木和草坪之中 。街道上的汽车象小小的甲虫，缓缓地行进着。东方是一簇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那肯定是 芝加哥的中心商业区。在那丛大厦的南北方向，还各有一个高楼集群，但是规模不及芝加哥 的市中心。一条东西向的大道横贯芝加哥市区，直直地通到市中心。从空中俯瞰整个城市， 仿若PC游戏《模拟城市》的样子，但是绝对要比游戏更为细腻。再往东方似乎是天际，但 是颜色似乎更蓝，弄得我有些目眩。

　　等飞机上升得更高，并调头向东南方向飞行时，我终于明白那蓝原来是湖水的颜色 ，飞机已经到了五大湖中的密歇根湖上方。整个湖面极为宽广，从空中亦几乎望不到边。蓝 绿色的湖水非常平静，象是无边的锦缎铺在大地上。偶尔有湖中航行的轮船在湖面上划出道 道白线。芝加哥的建筑沿着湖岸整齐地码列着，在暮色中显得朦胧而多姿。太阳已经西沉， 飞机已经飞在最高的薄云之中，落日的余霞自西而东将下面一层云彩染成深红，隔开暗蓝的 天空和下面绿色的大地。飞行员在广播中介绍到我们已经飞行在俄亥俄州上方，我依稀能够 辨别出下面广袤辽阔的美洲大平原，以及规划得整整齐齐的绿地。大地很快即被黑夜所笼罩 ，地面上只有一簇簇的市镇亮着桔黄色的灯光，点缀着单调的夜色，还有微亮的光流缓缓地 移动，那是夜行在高速公路上的车流。

　　这个航班上只有两位乘务员，空哥和空姐。美国小姐年轻而漂亮，我觉得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突然想起来她长得真象性感电影明星莎伦·斯通，给平淡的旅途增加了 些颜色。而后我拿出手提电脑写些旅行日记，旁边一位美国老太太安静地看着书。过了不久 ，飞行员广播到再有十五分钟就将降落在费城机场。我往机窗外向下望去，不禁被费城的夜 景所倾倒而赞叹。整个城市是灯光的海洋，主体是橙黄色的，其间点缀着银白色。灯火中我 看见排列整齐、横平竖直的费城街道，市中心有一簇大厦突显其中。这柔和的橙黄色调使费 城显得亮丽而又温柔，充满了迷人的魅力。便似冬夜暖室中昏黄灯光下女人美丽的胴体，充 满了诱惑。飞机很快地下降，迫不及待地扑向费城的怀抱。我来了，美丽的费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