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探险百年祭
(右图为楼兰出土的魏晋文书)
埃及文明的创造者绝没有想到，他们留给子孙后代的遗产，除了
古老的文明之外，还有百分之九十完全沙漠化的土地。
人类文明的另一个发源地美索不达米亚经历了同样的遭遇。
塔里木盆地的居民得以广泛吸收东西方各国、各民族优秀文化，
创造了高度发达的西域文明。然而，人类与自然的搏斗却是那样残酷
无情，具有千年文明史的绿洲王国相继被沙漠吞噬。
1 世界古文明策源地先后发生了共同的悲剧 盐碱和沙漠葬
送了它们昔日的辉煌
在征服自然走向文明的历史进程中，人类取得的每一次进步几乎
都伴随着对地球环境的巨大冲击，以土地沙漠化，盐碱化为代表的生
态危机则是这一现象的突出反映。
北非是人类文明的摇蓝之一，尼罗河水孕育了光辉灿烂的埃及文
明，巍峨耸立的金字塔、图腾卡蒙法老墓及亚历山大灯塔为代表的埃
及文化达到了当时人类文明的巅峰。埃及文明的创造者绝没有想到，
他们留给子孙后代的遗产，除了古老的文明之外，还有百分之九十完
全沙漠化的土地。
人类文明的另一个发源地美索不达米亚经历了同样的遭遇。苏美
尔、亚述、阿卡德和巴比伦人相继在公元前4000-前2000年间，创造了
高度发达的城市文明，令世人叹为观止。然而，这些古文明的发祥地
如今却是盐碱泛滥、流沙纵横的不毛之地。
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中国西部的塔里木盆地。张骞出使西域时(公
元前139年)，塔里木盆地还是一派“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
羊”的绿洲世界。塔里木盆地及周边地区沙漠绿洲上总共有三十六个
繁华的城邦国家，史称“西域三十六国”。丝绸之路开通后，国际贸
易和东西方文化艺术交流与日俱增，给这些绿洲王国的经济生活带来
空前的繁荣。塔里木盆地的居民得以广泛吸收东西方各国、各民族的
优秀文化，创造了高度发达的西域文明。然而，人类与自然的搏斗却
是那样残酷无情，具有千年文明史的绿洲王国相继被沙漠吞噬，丝绸
之路的国际贸易后来不得不改由海路进行。
物换星移，流沙终于掩埋了塔里木盆地大部分土地，形成仅次于
撒哈拉沙漠的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塔里木盆地永远
失去了它昔日的辉煌，人迹罕至，与世隔绝，成为世界上最神秘的地
区之一。
2 斯文赫定预言罗布泊是个不断游移的湖泊，游移周期为1500年
西域三十六国中最负盛名的莫过于楼兰，它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东缘
，塔里木河与开都河在今新疆尉梨县境汇合后形成孔雀河，这条河自
西向东流，最后注入终点湖罗布泊。楼兰的城池、寺院和村落广布于
孔雀河下游两岸和罗布泊湖畔。以洛阳和长安为起点的丝绸之路，经
河西走廊，出玉门关，穿过白龙堆，就进入了楼兰地区。从楼兰西北
行，经过焉耆、龟兹、疏勒(今喀什噶尔)等西域古国，可达帕米尔以
西的大夏(今阿富汗)，史称“丝路北道”；从楼兰西南行，经过鄯善
、且末、精绝、于阗、莎车、蒲犁(今塔什库尔干)等西域古国，也可
达帕米尔高原，史称“丝路南道”。丝绸之路从大夏继续向西延伸，
中途经过叙利亚北部沙漠绿洲帕尔米拉，最后抵达亚平宁半岛的罗马
城(今意大利罗马)。所以楼兰在当时国际贸易上的地位相当于今天的
香港或新加坡，不仅西汉史家司马迁提到楼兰，而且古罗马推罗城作
家马林诺斯也对楼兰有所记述。
楼兰地处塔里木盆地最低洼地带。塔里木河下游经常改道，几度
造成孔雀河断流，从而导致终点湖罗布泊枯竭；改道后的塔里木河下
游终点往往形成新的湖泊，如阿拉干湖、台特马湖和喀拉库顺湖等。
塔里木河的终点湖究竟在何处，曾使19世纪末20世纪初到楼兰考察的
西方探险家大惑不解。
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尔斯基把塔里木河下游改道后形成的新终点
湖——喀拉库顺湖当作罗布泊。普氏之说立即遭到德国地理学家李希
霍芬的强烈抨击。他指出，司马迁等中国史家都把罗布泊称作“盐泽
”，说明罗布泊是咸水湖，而喀拉库顺湖是个淡水湖，绝不可能是罗
布泊。于是德国与俄国两大地理学派开始了一场关于罗布泊地理位置
的学术大战。
李希霍芬是西方研究中国地理的权威。“丝绸之路”一词是这位
德国学者首先提出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曾经师从李希霍芬学习东
方地理，他到楼兰考察的初衷本来是要验证罗布泊的位置。在考察孔
雀河古河道时，斯文赫定了解到这条河道的宽度达90米，深度也有6米。
如此大的河床足以证明塔里木河曾经注入孔雀河。他在楼兰城南进行
水准测量时又发现这里地势非常低洼，并意识到塔里木河原来可能从
这片洼地带向东注入罗布泊；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改为东南流向，注
入了喀拉库顺湖。也就是说，罗布泊在楼兰城南面的河湖相沉积与喀
拉库顺湖之间南北游移。这个发现促使斯文赫定首创著名的“游移湖
”理论。他提出，罗布泊实际上是个不断游移的湖泊，游移周期大约
为1500年。他还预测喀拉库顺湖很快就要干枯，塔里木河将重返罗布
泊。
“游移湖”理论起初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不料，斯文赫定的预
言居然在数年之后神话般地变成了现实。1921年塔里木河在尉犁县穷
买里村西面突然改道，使得原来东南方向流入喀拉库顺湖的塔里木河，
改为自西而东流，冲入孔雀河，突破铁门堡一带河岸后，注入罗布洼
地，从而形成现代罗布泊。1928年斯文赫定率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到
新疆考察时才得知这个消息，他欣喜若狂，认定自己1905年提出的“
游移湖”的理论已被实践证明，并立即派考察团成员赫诺尔和陈宗器
测量塔里木河改道后形成的罗布泊。根据他们的实测，现代罗布泊平
面略呈葫芦状，湖泊总面积达1900平方公里。
关于罗布泊是否为游移湖，地理学界至今存在争议。尽管斯文赫
定的“游移湖”理论有不少缺陷，但是塔里木河下游流向不稳定，南
北摆动而造成下游湖泊游移的现象确为客观存在的事实。据陈宗器调
查，“游移湖”的现象也发生在内蒙古额济那河下游的居延海。在这
个地理奇观未能得到圆满地解释之前，显然不能断然否定斯文赫定提
出的“游移湖”理论。70年代末孔雀河的水量日趋枯竭，终于再次断
流，如今罗布泊又成了没有水、没有生命的死亡世界。
3 在一片雅丹地貌中，我们迷失了方向，而野骆驼的遗骸为我们
指出了求生之路
由于塔里木河下游不断改道，在楼兰地区造就出大片幅员广阔的
河流冲积平原和湖积平原。这些河湖相沉积受风力侵蚀，逐渐形成风
蚀土墩与风蚀凹地相间的雅丹地貌。“雅丹”一词来自维吾尔语，意
为“险峻的土丘”，地质地理学家借以命名楼兰地貌。中国史书说楼
兰附近有“白龙堆”，就是指严重盐碱化的雅丹地貌。另一方面，塔
克拉玛干大沙漠不断东侵，罗布泊东部逐渐成为半沙漠化地带。这无
异于雪上加霜，使楼兰地貌变得愈加错综复杂。
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旅行家、商人、香客、僧侣，乃至科学家在
楼兰迷失方向，在荒漠中留下累累白骨。公元4世纪末，高僧法显从长
安赴印度求法，途经楼兰沙漠，他在旅行记中这样写道：
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遇则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
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所拟，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
从斯文赫定在楼兰发现的古文书中，我们见到一位在楼兰戍边的中原
官吏写下的残诗断句。他面对罗布荒漠慨然叹道：“绝域之地也，遐
旷，险无崖!”看来，公元3世纪楼兰地理环境已经开始恶化。
法显和这位楼兰官吏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如果不亲临其境，很难
体会到楼兰荒漠的险峻。1994年我们在罗布泊北岸寻找英国考古学家
斯坦因编号的LE城，在穿越一片雅丹地带时迷失方向。这片雅丹的风
蚀土墩特别高大，有的高达10米，完全档住了视野，再加上它们的外
形大同小异根本无法辨别道路或方向。幸运的是，我们后来在一堆野
骆驼的遗骸旁发现了以前某个科学考察队建立的宿营地，这才根据他
们的车辙足迹，找到闯出这个“绝域之地”的救生之路。所以我对法
显说的“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识”深有体会。可惜我的一些同行就没有
那么幸运。
1980年6月中国科学家彭加木率队到罗布泊调查地质。由于考察队
断水，他只身一人外出找水，不幸迷失于楼兰荒漠。事后，数万军民
在飞机的引导下从敦煌、若羌和库尔勒三个方向进入罗布荒漠寻找，
结果一无所获。十六年后青年探险家余纯顺试图在夏季徒步穿越干枯
的罗布泊，不料进入罗布泊第二天就因酷暑而脱水身亡。其实，楼兰
探险史上还有许多未见报道的殉难者。1994年我到楼兰考察时，听说
前不久某个丝绸之路旅行团计划翻越罗布泊北面库鲁克塔格山到楼兰
探险。由于计划不周，误入歧途，一行七人全部遇难。古人的描述，
今人的遭遇给楼兰蒙上了一层层神秘的面纱。
4 1901年3月，斯文赫定重返罗布荒原，沿着一条烽燧线，他发
现了风沙半没的古城 楼兰
本世纪最初十年可谓“探险时代”，1909年美国探险家皮里征服
北级，1911年挪威阿蒙森探险队和英国探险家斯科特角逐南极，当是
20世纪初最富时代特色的两件大事。与此同时，人迹罕至的中亚沙漠,
遥远而神秘的青藏高原成了探险家、地理学家和考古学家们角逐的另
一沙场。
1899年9月，斯文赫定第二次来塔克拉玛干探险。这次他得到了瑞
典国王奥斯卡尔和百万富翁诺贝尔的资助，决意打通从中亚到西藏的
道路。1900年3月下旬，赫定一行进入孔雀河下游的罗布荒原。他们在
穿越一处沙漠时发现维族向导于德克不慎遗失了铁铲。铁铲是他们在
沙漠挖水的唯一工具，而水对斯文赫定探险队性命攸关。他只得让这
位向导沿原路返回找铁铲。不久于德克从昨晚的宿营地内找回了铁铲。
不仅如此，他还在营地附近意外发现一片古代废墟，并从那里带回几
件中亚希腊化艺术风格的木雕残片。斯文赫定看罢异常激动，因为他
将成为揭开塔克拉玛干沙漠古文明之谜的第一人。由于没有带足够的
饮用水，斯文赫定只得按照原计划去西藏考察，而把发掘楼兰推迟到
翌年冬季。
1901年3月，斯文赫定带着的哥萨克保镖和维族向导重返罗布荒原。
他们不仅调查了于德克去年发现希腊木雕的古代废墟，还在这个古遗
址东南一线发现了许多古代烽火台，这条烽隧线一直延伸到罗布泊西
岸一座风沙半没的古城。这就是著名的楼兰城。
英国考古学家斯坦因后来把这座古城编号为LA，而将于德克发现的遗
址编号为LB。据我们1994年实地调查，越野车只能开到距离LB遗址两
公里的地方，以后的路全是雅丹地带，任何现代交通工具都无法行驶
。
由此徒步旅行两公里之后才能到达LB遗址，所以LB遗址现在俗称“两
公里城”。不过“两公里城”实际上不是什么古城，而是一座佛教寺
院废墟。从“两公里城”继续东南行，穿越大约18公里的雅丹地带才
到达楼兰城(即LA城)。近年不断有人写信向我询问，楼兰城究竟是谁
发现的。时下流行一种说法，认为楼兰城是于德克发现的。这个说法
显然没有认真了解楼兰探险史，这对于楼兰探险事业的开拓者斯文赫
定是不公允的。无论从什么角度看，楼兰城的发现无疑归功于斯文赫
定本人。斯文赫定在楼兰城大肆发掘，挖出了数以百计的魏晋时期汉
文木简残纸、零星楼兰本地胡语文书、大批汉魏南北朝时期的钱币、
东方的丝绸残片、西方的毛织物残片，以及中亚希腊化艺术(或称“犍
陀罗艺术”)风格的木雕残片。斯文赫定当时不一定知道魏晋书法真迹
流传至今者寥寥无几，只有晋人陆机的《平复贴》和王羲之的《快雪
时晴贴》等屈指可数的几件珍品，且为历代收藏家视为珍宝，密不示
人；而赫定在楼兰城一次发掘所获魏晋文书就达150多件。后来斯坦因
和日本大古探险队的橘瑞超又在斯文赫定发现的遗址内挖出数百件文
书。70年代，新疆考古研究所也在此找到几件汉文木简残纸，这已是
西方探险队的劫后之余。
斯文赫定将这次中亚考察报告汇集为《1889-1902年中亚科学考察
科学成果》，在斯德哥尔摩出版。古代文书则委托德国语言学家希姆
莱和孔好古释读。他们研究后确认，斯文赫定在罗布泊西岸发现的古
城就是中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楼兰城，楼兰就这样被重新发现了。
5 斯文赫定的发现使各国探险家在荒漠中展开了激烈的古物争夺
战
斯文赫定在中亚荒漠发现古代城市的消息传出后，举世震惊。以
前人们只知道埃及和希腊罗马有着发达的古代文化。殊不知，遥远的
中亚荒漠也曾创造过高度发达的城市文明。于是楼兰成了塔克拉玛干
沙漠最著名的考古圣地之一，楼兰古物成为欧美和日本探险队激烈争
夺的对象。
1905年，美国探险家亨廷顿在美国地理学会资助下来塔克拉玛干
沙漠考察气候，他从新疆和田、尼雅、且末一路向东考察，然后穿越
干枯的罗布泊到焉耆，最后在吐鲁番结束考察回国。
1906年和1914年，斯坦因率英国考察队两次到罗布荒漠大规模发掘，
他将楼兰遗址逐个编号，从LA编至LR，逐步揭开了楼兰古文明的全貌。
他在楼兰LC古墓群发掘出土的带人头像的纺织残片颇为引人注目。有
学者以为是希腊神话中的赫拉斯像，但是这个人像既然在楼兰古墓出
土，也可能是楼兰历史上的某位达官贵人。接踵而来的是日本大谷光
瑞探险队，这个探险队的成员橘瑞超于1909年在楼兰、米兰、且末和
尼雅一带大肆发掘，著名的李柏文书就是他在楼兰LA城发现的。李柏
其人见于《晋书·张骏传》，前凉时期担任西域长史。大谷探险队由
一些缺乏科学素养的僧人组成，他们收集的古物往往没有明确的出土
地点，以致后来在学术界引发了李柏文书出土地点之争。有学者一度
认为李柏文书出自罗布泊西岸的LK城。经日本学者片山章雄核实大谷
探险原始档案，这件文书还是出自LA城。这个发现再次证明，当时中
原王朝控制西域的中心——西域长史府就设在楼兰LA城。
就目前发掘资料而言，楼兰早期文化主要以罗布泊北岸的LE城为
中心。西汉使者张骞提到的楼兰城和西汉元凤四年(前77年)傅介子刺
杀楼兰王安归之地大概都在LE城。公元前77年以后，楼兰王将首都迁
往车尔臣河流域的鄯善城，楼兰国也因此而更名为鄯善国。汉代以后，
楼兰LE城因水源断绝而荒废，取而代之的是楼兰LA城。从LA城出土文
书看，这里应是中国控制西域的行政机构——西域长史府所在地。有
些学者将该城与比附为鄯善古都 （ :Yu,古地名专用词）泥城，显
然不正确。其实， 泥城就是鄯善城。据黄文弼调查，鄯善古城在今
若羌县城附近的且尔乞都克古城。
耐人寻味的是，“鄯善”一名一直保存至今。正如研究者指出的，
若羌县的车尔臣河之名“车尔臣”当即鄯善之遗音。公元5世纪，鄯善
亡国后，大批难民逃往吐鲁番盆地，建立了新的居民点。新疆吐鲁番
的鄯善县就因鄯善人大批迁入而得名。
1927-1932年间，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中方队员黄文弼在LE城附近
土垠遗址发掘出一批西汉简牍，进一步证明楼兰文化早期中心应在罗
布泊北岸。这个考察团的瑞方队员伯格曼在孔雀河支流一小河流域发
掘了大批楼兰古墓，其中一座古墓内发现女性木乃伊，衣着雍容华贵
，
故被誉为“楼兰女王”。无论如何，这个发现大大深化了我们对楼兰
古文明的认识。
尽管俄国探险家普尔热瓦斯基是中亚探险的开拓者，但是普氏死
后俄国人只限于在罗布泊边缘地区考察。考古学家科兹洛夫曾三次到
塔里木河下游考察古河道，以完成他老师普尔热瓦尔斯基留下的遗业。
另一位俄国学者马洛夫在罗布泊以南地区考察，发掘过米兰古城附近
的吐蕃古墓。
6 楼兰在中国 研究在世界
本世纪初西方和日本探险队的一系列中亚探险活动使大批楼兰古
物流散世界各地。斯文赫定收集品主要在斯德哥尔摩瑞典民族学博物
馆。亨廷顿收集品可能在美国耶鲁大学本尼克善本与写本图书馆。斯
坦因的中亚考察经费来自英国和英国统治下的印度殖民政府。根据协
议，斯坦因收集品要由英、印两国平分，所以现在分藏大英博物馆、
大英图书馆和新德里印度国立博物馆。大英博物馆还为斯坦因收集的
楼兰古物开辟了专门的展柜(图版10：大英博物馆的楼兰文物专柜)。
日本大谷考察队收集品的大部分在50年代被京都龙谷大学图书馆接收
，少部分大谷收集品划归东京国立博物馆。俄国探险队收集品收藏在
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图书馆。中瑞西北科学考察团
调查所获楼兰古物一度运到瑞典进行研究。根据协议，这批文物的所
有权属于中国。50年代斯文赫定委托来华访问的瑞典王子将这批文物
全部归还中国，现藏北京中国历史博物馆。斯文赫定收集品的一部分
现在正在这家博物馆大厅内展出。
无论在伦敦、纽黑文、汉城、新德里、京都、东京，还是乌鲁木
齐或北京，楼兰文物几乎无处不在。海内外研究者乃至普通民众都对
楼兰探险与研究倾注了极大的热情。本世纪初提出的罗布泊迁移和楼
兰文明的兴衰，迄今仍是国际学术界流行的热门话题。例如：1996年
10月，来自世界各地的考古学、语言学、人类学、地理学等100多位专
家学者云集美国费城，参加宾夕法尼亚大学召集的中亚东部青铜时代
和早期铁器时代古民族国际学术讨论会。我和其他四位中国学者应邀
出席了这次大会，而楼兰古文明的起源问题正是这次大会的中心议题
之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