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美情趣
拉斯唯加斯
不高兴和没头脑
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卡通动画片，是写两个任性粗心
的孩子的经历的，到现在我都没有忘记。
跟人开玩笑，还会常常蹦出这两个词来。有的人能听
明白，有的人一脸茫然。因为有的人看过，有的人没看过。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不是要成为这样的
孩子?
在洛杉矶中国城里的商店买中国食品，品种齐全得感
觉像是到了广州，分不出故乡和他乡。
里面有个打工的小伙子让我驻足观望了20多分钟，大
概有20岁左右的年纪，站在收银台女人的背后，为所有的
物品打开纸袋子，动作极其熟练，而他脸上架着的眼镜和
稚气的表情，无不打着留学生的烙印，不断地机械重复着，
让人看不出半点心理活动。
他只是在那儿忙活着，紧锁着眉头，似有千万斤的重
担压在身上，简直不能释然，很让人替他担心，直到我们
离去，他没有抬过一次眼帘，只是那么埋头做着。
周遭的环境与他丝毫搭不上关系。
我想他这样皱着眉头一定有他的原因，但既然做了，
为什么不快乐地做呢?说这话，我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奈，
对于每一个只顾得上求生存的学生来讲，怎么能快乐得起
来呢?
他一定不高兴。
又去过另一家美国大超市，收银员是个不大年轻的中
年男人，我们排了很长的队，他乐呵呵地总也忍不住地笑。
收钱的工夫，还有兴致猜测我们来自大陆或者台湾，
终于还是猜错了。他也觉得懊恼，于是耍了个戏法，将硬
币抛起，然后稳稳落到他的手掌心。我们被逗乐，后面排
队的人也乐了。
漫长的排队与找钱，也就变得有意思了。
他应该算做是没头脑的一类人，因为不去想将来的人，
才会开心。要怪只能怪美国人过得实在是太舒服和富裕了。
离开拉斯维加斯
在车上逛荡了4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在一眼望不到边
的沙漠见到了拉斯维加斯，疲倦的身心，才算有了点归宿。
到达的时候，正是夜晚，闪烁的霓虹和繁华奢靡的小
城，让刚飘浮上来的心忽悠一下又落了下去。
没有来由地，只是不喜欢那种连空气中都游荡着的腐
朽的味道，一切都色迷迷、污浊浊的。
我知道它是个奇迹，在沙漠中这么凭空建立起一座极
其现代和突兀的城市，但一下子让我想起曾经去过的青海
格尔木。
同样是沙漠，同样是沙漠中的一个小城，但格尔木荒
凉透顶，绝感觉不到一丝城市的气息，更别说现代城的风
范了。
数得清的二层以上的小楼，很扎眼地放在那儿，已经
是城市惟一的象征了。
也是一样的日光，晒得人口干舌燥，空气也未见得有
拉斯维加斯清澈，可它的荒地上长满的秃树，还是让人不
由得看到生机和希望。
让人往前走，不回头。
拉斯维加斯的白天，却看不到这些。清晨，这城市似
乎还在昏睡，赌博的人，夜游的人，兴奋过了头的人，都
不愿意醒来，迷醉在似梦非梦的真实中。
而走在街上，也感觉不到它的独特，跟所有没有个性
的城市一样，有高楼，有大厦，有街道，有出租车，找不
到一点有生命的东西。
只有在夜晚，听着老虎机叮叮当当不断掉下来的硬币
的瞬间，你才知道，这城市在活着，我们也在活着。
怀旧
我爱逛古董店，喜欢旧货市场，鬼市也常常去，我们
家楼后面的字画市场我也经常出没。
千里迢迢到了美国，阿城老带着我们，也竟弯弯绕绕
逛些古玩街什么的。我们还没怎么买呢，他先把看上眼的
日本浮世绘宝贝一样地揣回了家。
顾编剧买了张当年轰动一时的新闻图片：日本的某个
学生刺杀某党派人士。
非常真实的刹那，也是新闻的力量。
在古玩街，还看见了年轻时候的克林顿和希拉里，一
个是典型的美国大男孩，青春得无邪，另外一个则是典型
聪明而智商高的好学生模样，不打扮，但用智慧吸引人。
看上了无数喜欢的东西，都想买，但运回国的路途十
分艰辛。
就这样，我们还愣是托运回来一箱子必须得小心轻放
易碎的台灯之类的玩意。
冯导演居然运回来一只原装的啤酒桶，真是不嫌累得
慌。我们差点就包了一个集装箱货柜，有点夸张。
还好，除了灯罩有点瘪，其它的东西还算健全。摆在
桌上，看不够地喜欢着。
这应该算做是怀旧了吧?
如果不算，我还有绝的。
目前，我睡的是一张70年代的老床，床头柜是60年代
的，沙发是80年代的，我用的书桌是50年代的，衣服经常
都是老人从五六十年代完好无缺地保存下来给我穿的，我
也常穿出去。
老人家的东西，都充满感情，每件物什的背后，都有
一个说不清道不尽的故事。
尤其对于那些失去了另一半的老人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我们也很高兴地通过这些家具，穿过时空的隧
道，生活在原来的幻梦之中。
对了，电脑可是90年代的。
好在，人也是新的。
红色跑车
听说过一个笑话，很有钱的富翁，厌倦了繁华闹市的
生活，于是，在郊区买了栋别墅。
面积很大，同时住上十个人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那房子只有他一个人住。其实，他占的面
积不过是一张双人床的位置。
独自在家的滋味并不好过，他开始怀念起人来。
每天的黄昏，他都坐在自家的电话机旁，拨通一个又
一个熟识朋友的电话，软语请求人家到他家去玩，最好住
上整个晚上。
对于大多居住在城市的朋友来说，他那里又过于遥远，
即使有心陪他，也没那么富裕的时间跑来颠去。
他宁愿开着车进了城将人们接到他家，晚上聊会儿天，
第二天的早晨再将朋友送进城去上班。
你说这是何苦来呢?
都说跑车好，好看，爽利，开起来威风。
美国的朋友真就有那么一辆红色跑车，我不知道什么
牌子，还能将顶篷掀起，就成了敞篷跑车。
觉得好玩，和几个女伴非要上去坐坐试试，人家女主
人还特意问了我们特奇怪的话：你们真的喜欢这样吗?
我们鸡捣米似地点头答应，向往得不行的样子，人家
主随客便，答应了。
我们提议到高速公路上去兜风，想想，都觉得挺美的。
小风吹着，长发飘着，太阳眼镜戴着，多酷。
可是等车真正开动，那才叫谁苦谁知道!加州的阳光
拍在脸上，就着暴烈的干燥的风，把我们吹得东倒西歪不
说，一个个眯缝着眼睛，手捂着秀发，生怕连脑袋都被吹
掉了。
皮肤火辣辣地疼，什么街上的风景都顾不上看了，一
个劲地挤着眉毛说：快，快，快，赶紧把顶篷拉上。
再不罩上顶篷，我们都快成美国人爱吃的巴比Q了。
还是有个也颇有些钱的朋友说得精彩：
现在的人，无论多有钱，再怎么过，都过得像是穷人。
眼神
眼神一直不好，看什么都模模糊糊恍恍惚惚的。
最近居然闹了个更大的笑话。
去看戏，与大学同班同学走了个正面，居然视而不见
地将视线跨越过去了。心里还琢磨，这人为什么老瞪着我
?
幸亏旁边有一女友提醒，才算跟同学正式打了个招呼，
要不然人家以为我对她有意见呢。
也有过找人，人就在眼前，还四处打听：你看见谁谁
谁了吗?找的人窃笑，自己也觉很懊恼。
戴过隐形眼镜，但实在不耐整天清洗之烦，一气之下
摘掉了，也没好处，本来看不大清楚的脏物，这下好了，
满大街都看得着，什么痰渍了，污垢了，乞丐了，看得那
么清晰真无乐趣。
有框眼镜又不爱戴，只好瞎乎乎地四处摸索，也显得
有点儿追求。
不过，我不算眼神差的，还有比我更差的。
去美国溜达，同行的一30岁出头的男同志，前往商场
买酒，美国售货员非要他出示身份证件不可，因为美国有
规定，未满18岁者不得酗酒。
这还不是最有意思的。
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将近40岁的女伴，要去玩21点，
愣要被查看身份证，可我们的证件都集中在领导手上，身
上没带，也知道他看走眼了，就耐心地跟发牌员解释，可
他死活就是不信，愣要把我们从赌桌上轰下去，理论半天，
有好心人帮助我们说话：你们说30不就得了，干吗要说自
己40岁，编大了反倒不好。
……
得，我看，从今天开始还是把眼镜戴上吧。
美国警察
一路开着快车狂奔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后面警车追
着，警笛响着，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阵势的我们，认定美
国警察是在追踪我们。
手中攥着方向盘，心里紧倒着犯错的根由。想着，想
着，警车掠过我们的身边，奔驰而去。
刚想松口气，又一辆警车跟过来，颇有点围追堵截的
劲头，一下子紧张，车队的尾车就跑到沟里去了。
又有警车不断地赶来，是赶着来抢救这辆车的，嘁哩
喀嚓，就把毫毛未损的我们连人带车弄了上来，又安慰又
道歉。早干吗去了?
还是自己人在自己的院子里摆弄玩具枪，还没明白怎
么着呢，就已经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了。废话少说，先
举手投降!亏得有枪证和准拍证，这才算了事。
我们被吓得不轻。
公路上堵车，有经验的人告诉我们：发生了枪战。打
开收音机，果真听见记者在现场报道，头顶上轰隆隆响着，
原来是直升飞机在天空盘旋，从上而下地直播实况。
警灯哗哗闪个不停，警察们正在地面上接受某电视台
的采访。
这场面，也是在电影里见过，就当看一回电影呗。
拍戏必须有警察随时跟着，跟着我们维持现场，当群
众演员，然后跟着我们一起吃中国盒饭，爱吃得不得了。
不觉他们笑眯眯的有什么可怕，见谁都非常非常友好
地说着，只是那身衣服看着有点怵人，而那种好莱坞般的
音响更是先声夺人地把人吓着了。
临走，还不忘发给我们每人一顶洛杉矶警察帽子，崭
新崭新的。
(栏目编辑：于海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