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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99/03/30 首页>新旅人>媒体放送>《旅游》  

        若春游,告诉你条新线路
    
        文、图/乃夫
    
        春天到了,周末,你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我说
    你就去有山有水的山沟沟,去南城司。
    
        去年的一个周末,我和几个朋友聚群结伙,到南城司
    玩了两天,回到北京,竟感到好多地方不适应,不舒服,
    憋着劲,想什么时候再往过走一趟。
    
        说句实在的,我们去的时候,不是什么旅游的好季节。
    都11月中旬了,绚丽多彩的秋景已成过去,冬天特有的雪
    景因为天暖又迟迟不来,到处都光秃秃赤裸裸的。
    
        那是什么勾住了我们的心呢?
    
        古村·奇树·旧关城
    
        南城司对旅游者来说是陌生得难再陌生的地方,但若
    提起她的芳邻野三坡,情况就大不一样了。野三坡自80年
    代中期开发以来,知名度越来越高,到现在已是著名的国
    家级自然风景区了。南城司和野三坡紧挨着,早起,从北
    京永定门火车站,坐6∶38分的火车,4个多小时就到,车
    票8块钱。那里的山和野三坡同属一个山系,水也是同一
    条拒马河的水,不过她属河北易县,不属涞水县。
    
        南城司是此游的发起者王胜利的老家。出于对家乡的
    挚爱吧,他把家乡的山水描绘得出奇地美,曾被鼓动诱惑
    去的两位朋友也都说好。开始,我们难有同感。荒山秃岭
    北京多去了,水虽在宽阔的河床里,傍山而走,但水流既
    细又浅,像一条蜿蜒爬行的长蛇。也许换了季节,水就如
    青罗带,山便成碧玉簪了?
    
        王胜利的弟弟用三蹦子把我们从车站接到村里。三蹦
    子,就是有三个轱辘带矮帮车箱的拖拉机,它是这一带的
    主要交通工具,稍宽裕一点的农家都有,可拉货,也可拉
    脚。
    
        王胜利家所处的山村是个古村,村中有座古桥,破败
    得一塌糊涂,残存桥石上的刻字却依然清晰。那字好,每
    一笔里都透着足足的劲势,没有毛笔字的深厚功底,写不
    出来。落款的年号,说明这桥至少也是明代的。村算不上
    大,背山面水也面山,村里的房子、院落高低错落出一种
    沧桑别致的韵味来。在村北的土坡上,有一棵古树,让村
    里人引以为傲。那真是一棵奇树,树根拱出地面一个半人
    高,像张开的巨爪死抓着地表,撑持着那苍凉的树干树冠,
    五六个人爬上去,居然都能找到或坐或站的位置。
    
        头一天的旅游安排,是逛村、赏树、游紫荆关、在拒
    马河支流里捡石头、品尝农家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同
    样是喝茶、吃白菜、吃豆腐,味道就跟在城里的感觉大不
    一样。茶沏出来香醇,怎么喝怎么甜润,白菜有一种特别
    的清爽,豆腐则是浓浓的一股盐卤香。老婶子说,这里的
    水这里的菜都没有污染。如赶上老玉米结棒子的时候,在
    地里架柴火烧棒子吃,那股香味,你在城里怎么也感受不
    到。
    
        这话我信。
    
        餐桌上没有上猪肉,猪肉太肥。农村人少油水,不喜
    欢瘦肉,肥肉城里人又吃不来。可兔子肉是城里人的稀罕
    物。山里逮兔子是一绝:在兔子常走的山道上横根铁丝套,
    不再管它,第二天去看,十有八九就套牢了一只野兔。
    
        我喜欢吃柴锅蒸的玉米面饼子。主人蒸了,不是面,
    是糁子和的,比面的还好吃,筋道,就是量小,不敢畅口
    吃,拐着弯问了问才知道玉米糁子也是山里人的稀罕物,
    存货不多,多的还是白面大米。主人敞口供应的是榆皮面
    的,压出来的条跟红高粱似的那种颜色,条不长,圆圆的。
    煮熟了,浇上菜卤,喷喷香,呼拉呼拉下肚,一不小心,
    就撑得鼓圆了肚子哈不下腰来。
    
        城里没见过的美食哇!主要是它实诚得不掺水分。
    
        游紫荆关除了坐车,不花钱。
    
        紫荆关有名,和居庸关、倒马关并称为内三关,是长
    城上的重要关口之一。
    
        去紫荆关有小公共。小公共从南城司发车,路过村口
    时,拦截下来,花上2元钱,45分钟就到。山区的小公共
    上,司机、售票员都好说话,车上的乘客也宽容,截下时,
    等个一会儿半会儿的,没人埋怨。
    
        紫荆关关城和长城都不成样子了,没了关楼,没了砖
    墙、垛口、马道、烽火台,有的只是长满了荒草的墙垛子,
    外皮老厚的城砖呲牙咧嘴,向外拱着,砖墙里又露出一层
    砖墙,显出紫荆关的老来。外层的砖墙肯定是明代修的。
    里层的呢?元代、汉代,还是战国?关城券门洞上的字是
    暗暗的幽幽的青铜色,长着锈似的。拒马河在关前流,河
    道宽展,水流也湍急,从远山的深处流过来,在山崖下又
    拐了弯,变着走向又流下去,岁岁不歇。也是怪,河北境
    内的河多是季河,惟拒马河,雨季时不怎么暴长,旱季时
    也不见枯竭,四季铺展着秀丽的景色,显示出一种让人感
    悟的哲理景观来。
    
        如果有时间,是应该好好爬爬山的。紫荆关是太行山
    著名的第七径,是山险峡深易守难攻之地。可没人提议,
    都憋着劲地想逛逛关城,我也只好作罢。
    
        关城内的大街,比一个大村的街长不了多少,不同处
    是路好,柏油公路穿街而过,两侧有些商店饭铺的招牌,
    建筑嘛,都是50年代的那种平顶公用房,房檐上用炉渣打
    出檐围来,进到里面是黑黑的屋子,黑黑的柜台,见不到
    几样时新的商品,铅笔、儿童用的作业本、糖果、蛋糕、
    山货一块堆着卖。
    
        不知谁发了一句不着边际的感慨:
    
        “这儿的女孩子都那么水灵。”
    
        坐小公共往回走时我理解了她的话。上车的有一群刚
    下学的中学生,大多是周围山村的女孩子,个头高矮不说,
    那肤色就是好。
    
        山里的水养颜啊!
    
        古道·河石·山中水
    
        第二天,王胜利安排的线路是游栖霞岭。
    
        坐三蹦子走的功夫不短。
    
        走古道。据王胜利说,那条古道,是这一带山区的人
    入京最近的道。过去皇城要炭,就找这一带的人来烧,这
    里炭烧得好。
    
        已看不出古道的模样,看出的只有画屏一样重重叠叠
    高高低低的山,只有铺满河床在阳光下白得耀眼的石子。
    河床里没有水,有的地方甚至没有路,三蹦子只能在石子
    上蹦,直蹦得我们这些车上的人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怎
    么呆怎么难受。三蹦子车却皮实,怎么折腾不散架,不熄
    火。
    
        常看山水的人知道,这条山沟沟,要来对了季节,在
    山绿草青的时候,一路准都是景,河床里没有水也没关系
    的,光看那山就足够了。北方的山,树不粗,也不旺,植
    被比不得南方,但却给山体和山岩充分表现的机会。怪异
    变化的山体山岩,盖着一层绿茸,蓄着绿色的毛发,诱引
    你去品味,去幻想;融在诗画的境界里,石子路上的颠簸
    也就成了诗。既然季节不对,诗是不会有了,只有苦痛的
    感觉。你自己变成了石子,是有着感觉的石子。
    
        在南城司买的苹果不知不觉被吃完了,带着的水也喝
    完了。太阳却越升越高,天气也越来越热,烦燥和干渴一
    同奔来与你纠缠,却又要爬山。不爬不行,本就是来爬山
    的。“石子”变成了苦行僧,驮负着一身的苦难,沿着石
    阶的山道,在光裸的荆草的护围下,向上,再向上,直到
    半山腰上一片铁青色的除缝隙外一草不长的片状石岩前。
    
        “歇了!歇了!”我鼓动着大家坐下来。坐下来就有景,
    有人发现了一朵小红花,那是开在山草丛中的一朵小红花,
    像一簇丹霞,像一爝星火,在万枯丛中,令人惊讶至极。
    都什么季节了啊,还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山真是太奇特了。
    
        “有水了!来喝水呀!”王胜利在高处呼喊!
    
        又是一喜。
    
        我们奔过去,却不免失望:那是荒草丛下的一眼石坑,
    半米高下的坑壁阴影中泛着幽亮的水光。不敢猜测水的颜
    色。不知沉寂了多少时日的山中死水,能喝吗?
    
        王胜利兴致勃勃,撅了根荆条,又拿了只塑料袋挂在
    荆条的小杈上,卧身下去,在水坑里舀,真就让他舀上半
    塑料袋的水来,拎到阳光下,哇!那水还满清亮的,虽有
    浮物,却是透明若无。看我们迟疑,他率先把水倒在一个
    杯子里,一饮而尽。我有些忍不住了,也要了一杯,一咂,
    没有异味,吸溜进一口,水有些硬,却有说不出的一种甘
    甜,便什么也不再顾,咕咚咕咚,连下两杯,直喝得肚内
    装不下了,想那水该走点味了吧,却依旧是甜,清清冽冽
    爽爽醇醇的甜。我牢牢记下了这水的甜味,是因为第二天
    晚上回到家时,一口茶水就喝出了浓浓的漂白粉味儿。我
    从没有在我们家中的自来水中喝出过漂白粉味儿,自有了
    这山中水的对比,我们家挺好的自来水竟怎么喝都不是味
    儿了。
    
        喝足了水,脚底下就有了劲,起身继续往上走,没有
    走出多远就到了视界里的最高处。那里荒草格外高,荆棵
    子也格外密,有条小道曲曲向上。有先上去的感慨着下来,
    待我上去一瞅,原来是有座被毁掉的小庙,想必是文化大
    革命的杰作,碑均已成残碑,东一块西一块,庙的砖瓦所
    剩无几,被人重新搭起,供了些小泥人在里面。王胜利是
    业余考古家,去研究那碑文,我则继续往上,在巅峰处一
    下子惊愣住。一道深壑立在眼前,几座峭陡的山峰耸立在
    深壑的另一端,深壑的左侧是绵延的大山,一条小道绳子
    样地系在那山的腰际,灿烂的阳光透过深壑中的岚烟铺在
    峭崖奇峰上,把山崖峭峰镀得金黄,亮亮闪闪的,就如同
    在一座金的世界里。
    
        王胜利说这里一直有人在挖金,淘金。那么这座座金
    山是本色的反映呢?还是阳光的作用呢?我恍惑了。
    
        在颠峰处,我逗留了很久,直到周围了无声息。同伴
    们一个个走远了,待沿山道追下去,又发现,眼前竟是一
    步一景,景景抓人。秋在这里复苏了,繁茂的植被上流金
    耀丹、绽青吐碧,苍柏、墨松、红枫、黄栌……顽强地固
    守着最后一抹亮丽,簇拥出晚秋的华丽,山也给劲,叠叠
    地从远处铺展过来,铺展出凝固、雄浑、壮阔的交响,那
    一刻,一切烦扰疲累全都忘却,只有激荡的诗情在胸中洋
    溢,我放开了喉咙呼喊了起来,让我的声音代我在雄莽灿
    烂中翱翔、飞腾。
    
        先行者在古道的巅峰处聚结,他们在听王胜利讲述一
    个英雄故事:抗日时期,一个农夫不断地从日军军营中偷
    马给八路军,日军愤怒了,大兵压过来,那农夫守着山道,
    日军上一批扫倒一批,相持了几天几夜,直到战死。这是
    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古道。
    
        是的,古道在这里是狭窄而又陡峭的,山在前面不远
    处收住了脚,农田继续铺展开去,直铺到岚烟深处的易县
    县城。
    
        第二天,我们又游了稻草湖。稻草湖距南城司火车站
    6里,同样是峡谷,水却旺足,淙淙地从峡的深处流淌出
    来;水边,长着翠盈盈的小阔叶草,仿佛这里就没有春夏
    秋冬的分别。水自然是甜的,那是山中的活水,清亮得没
    有一丝杂质,没有一点污染。
    
        王胜利想鼓动有关部门把他们家乡开发成旅游区。我
    想,这是不难实现的事吧!北京人来这里,实在是太方便
    了,火车天天有,价钱又便宜,还比不上一次打的钱。山
    里人又有的是三蹦子,几分钟开到稻草湖,不到一小时开
    到紫荆关,住宿嘛,哪个农家腾不出房子来呢,农家热炕
    农家饭,一个周末尽享大自然。
    
        还有,山村里的姑娘可是很漂亮的哟。小伙子们千万
    注意,别忘情丢了秦香莲,在这里被招了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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