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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手作战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08日17:39 新浪伊人风采

  长篇小说:《暗香浮动》 

  1、伍迪 最终我和高亨利都做出让步

  高亨利的确没有对莫尼卡食言,大家都忙碌的时候,她也开始忙碌起来。

  前不久澳洲旅游局正式宣布对中国开放,国内来团持续猛增。高亨利就恨大家没生出三头六臂,不得不从外面请了三个人来帮忙带团。可这样忙碌的季节,开心的金牌导游却赋闲在家,叫他怎能不愁。尽管他停了我的工作,不到十天他先急了,多次派南茜找我游说,声称只要我写一张检查认错,他就马上让我重返工作岗位。

  现在是高亨利着急。他急我不急。我故意不答应,就是要让他难堪,让他束手无策,除非他亲自来求,认错?门儿也没有。反正我有最好的借口,看病治疗。当然,要是有特别好的机会找我出山又另当别论。

  前天晚上,南茜突然打来电话,她说后天要来一个大团,学生和老师一起共有67人,分AB两个团,高亨利说想让我跟莫尼卡一同带。问我怎么样。

  迅速考虑了一下,故意拿糖说,现在我的皮肤病正治疗到紧要关头,突然中止就会前功尽弃。不好办哪。

  南茜立刻巧舌如簧使劲劝说,最后她表示,高亨利还是希望我出来工作,过去的错误就不计较,只要给他去个电话口头认错就可以不计前嫌。

  我偏不卖帐,婉言拒绝了南茜。

  我知道高亨利还会回来找我,现在公司没有闲人,所有导游都在忙着。

  一直拖到第二天傍晚我才勉强同意接手,要不是通知北京方面的传真必须赶在那边领队出发之前发出,我还要让高亨利再急一急。幸好澳洲跟中国有两小时时差。莉莎说国内那边都快急疯了。

  最终我和高亨利都做出让步,我承认上次带团有一定失误,他马上不再深究。毕竟国内大团比当地散客重要,高亨利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这是我和莫尼卡第一次联手带团,我带二十四位特级教师,她带四十名学生和三位老师,相同的行程相同的路线,都有司机配备,可谓机会难得。不过,我只对高亨利承诺去黄金海岸几天,并没同意走完全程。我故意留了一手,说要根据病情决定。

  这是一次少有的挣钱机会,正因为看到了这种可能,我才向高亨利低头。反正这些天已经把他耍了个够。

  我曾私下替他算过一笔帐,这个团的团费少得可怜,因为教师们都是当地教育部门的各级领导,借学生夏令营的机会出来游玩,费用肯定出自这帮孩子。高亨利几乎要赔本才做得下来。我一点都不同情他,相反,还要狠狠敲他一笔,不然难解我这些日子的心头之恨。

  2、莫尼卡 我和伍迪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接机后,迅速安排大队人马转机黄金海岸。

  海滨酒店安排他们住下已是下午三点多。

  一见到大海,这些内地孩子们都兴奋得疯了,他们高声尖叫着奔向大海,来不及地脱鞋下水。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天参观电影世界。

  伍迪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步骤是上午带大家进去参观,两个团的人马由我一人率领,他开老陆的车去拉午饭。按说这事必须严格保密,可公司为了节省开支,只租大巴早晚两次接送,根本指望不上它的帮助。正好老陆也带团去电影世界,伍迪只能借老陆的车去完成大计。当然,细节不能透露给他。

  伍迪之所以同意来黄金海岸接团,主意就打在这三天的午饭上。因为我们三天各进一个游乐园,如果在里面午餐,我们根本挣不到钱。伍迪就想出了吃盒饭的主意,从相熟的餐厅把盒饭拉来。盒饭材料节省,费用降低,我们和老板都有好处,老板求之不得。

  另一方面,这样也保证了大家游玩的时间。只是不敢把盒饭拉到里面,游乐园保卫部门非急了不可。可在外面我们也捏着一把汗,这么多人光天化日在游乐园大门外用餐,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干涉。

  跟大家约好十二点半在门口集合,带大家出来前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许把吃剩的东西丢在地上,一定要保持环境卫生。

  伍迪已经等在门外。他跟老陆一起把六十几人的午餐从车里抬到河边,我们迅速在门口河边草地上开设临时食堂。矿泉水是超市买来,比店里便宜。每人一盒饭,一瓶水。刚发到一半,远处突然出现两个穿制服的澳洲人,我和伍迪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两人是电影世界的保安,他们看着三三两两坐在草地上吃饭的人群,脸上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发现盒饭来源后,他们快步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心虚地跟伍迪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伍迪也很紧张,但他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迎上前去,Gooday Mate!他抢先跟他们打招呼。这是澳洲人的打招呼方式,跟Hello差不多。

  保安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伍迪说,哦,这些都是中国游客。Fuck,老板让我给他们送饭来。你们知道,中国老板最抠门,多花点钱让他们在里面吃快餐不就得了。可是我说了不算。老板一动嘴,小二跑断腿。现在就苦了我这个打工仔。这么多人的饭让我一人拿来,累得老子腰都快断了。

  两个保安深有同感,一个说,老板就没一个好东西。

  另一个说,我们跟你一样,大中午的,饭都没吃安生就出来了。

  伍迪一看顺利搭上关系,马上说,我让他们在这里吃饭没关系吧?我已经一再警告过他们不许把一粒米掉在草地上。另外,我也准备了垃圾袋装饭盒,保证不把这里弄脏。

  年纪大一点的保安忙说,没问题,没问题,你们慢慢吃。

  小的说,我们还得去别处看看,祝你好运!

  伍迪继续跟人家套磁,你们要不要也来一盒?

  大保安笑道,我已经吃过,谢谢。

  小保安说,留着下次吧。拜拜!

  两个保安晃晃悠悠走远。

  我看了伍迪一眼,这颗心总算重新安稳地落回肚子里。

  3、伍迪 至于我,早就打了别的主意

  有了电影世界的经验,再去海洋世界和鹦鹉园的时候就更加得心应手。三天下来我跟莫尼卡都累得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就像多年一起生活的兄妹,倒头就睡,话都懒得说。值得一提的只是丰厚的回扣,每天我从餐厅老板那里接过那个装着Money的信封的时候,心情总是特别好。

  黄金海岸最后一天高亨利打来电话,问我能不能接着带团去墨尔本?我以必须赶回悉尼治疗为借口,婉言回绝了他。但我向他推荐,可以让莫尼卡一人带两个团去。

  我不愿去墨尔本是那边没钱可挣。墨尔本的旅游购物做不起来有很多原因,其中回扣太少可算一条。反正我们已经商量好把购物放到悉尼。我让莫尼卡一人把两个团都顶下来,这样她至少能在餐馆拿到一点好处。

  至于我,早就打了别的主意。

  4、莫尼卡 从企鹅岛回来已是夜里十一点了

  我们在墨尔本整整三天。

  刚到那天照例去企鹅岛。这个季节正是澳洲最冷的时候。

  企鹅上岸的时间固然提前,室外温度却大幅下降,尤其是在夜里。有经验的澳洲游客都带着毛毯,有的干脆把睡袋拿着。

  我早跟大家提醒说要多穿衣服,可他们刚从酷热的中国来到这里,避暑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好好体验,怎么会有御寒的概念。加上黄金海岸根本就是亚热带,冬天也像阳春三月,大家便以为全澳洲都一样,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结果,坐在海边台阶上等小企鹅的工夫,孩子们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连声发问小企鹅怎么还不回来呀。

  从企鹅岛回来已是夜里十一点了。

  在企鹅岛就有点着凉,回来洗澡头发没干又被他们叫到下楼解决个别学生房间的暖气问题直到半夜。第二天去金矿连吃了四包感冒冲剂略有好转,谁知大意在最后一天,我以为扛过去了就没再继续吃药。没想到从山里回来浑身发软喷嚏不断,晚上躺下发现胸口奇痒,我知道支气管炎又发作了,赶紧起来吃了两粒康泰克和四粒阿莫西林。

  接下来那天是全程最痛苦的长途跋涉,我们要从墨尔本一路开车去堪培拉,行程六百多公里。上车前不敢大意我又吃了一粒康泰克和四粒阿莫西林,并带了一大瓶矿泉水和一盒面巾纸好擤鼻子。

  果然,在车上发高烧了。我烧得满面通红,倒在椅子说不出话来。学生们纷纷贡献药品。吃了两粒阿斯匹林后,很快出了一身大汗。老师看我可怜说,你不用讲话了,好好歇着吧。

  靠在椅背上虚汗直冒,只觉得浑身每一个小骨节都酸痛不已,车上一天有如地狱十年。

  赶到堪培拉已经下午五点,我们没去酒店直奔新世界中餐馆。伍迪从悉尼带着鸡腿他们公司的两辆大车提前赶到。在这里,墨尔本的大巴跟悉尼的车做交接。

  伍迪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几天没见,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赶紧捂着鼻子说,离我远点,我感冒了。

  他开玩笑,那正好,你是内病我是外疾,咱俩一对儿。

  谁跟你一对儿?我瞪他一眼,跟你一对儿的可不姓乔。

  怎么?这么快就不想要我了?我还没说不要你呢。

  我不想跟你谈这个问题。

  这时老板娘走了过来,我怕她开我玩笑赶紧打住。

  5、莫尼卡 莫尼卡到底是莫尼卡

  在堪培拉住了一夜,两辆大巴浩浩荡荡往悉尼开去。

  我病得更厉害了。因为在悉尼还有三天的行程,为了控制病情我服食了各种药物,什么康泰克,泰诺,阿莫仙,利君沙,力克舒,感冒冲剂,快咳等等。平时最怕得感冒,因为每次至少二十几天不好。我习惯了大剂量服药。可这次吃下去这么多还是浑身酸痛没一点好转,真把人愁死了。

  免税店的老钱很快就打来电话联系购物的事情,我告诉他,都跟孩子们说了,到悉尼会带他们去最便宜最好的地方买东西,孩子们都盼着呢,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就领着孩子们去免税店购物。这是此行最后一站,一路上我严格把关,就为了最后这一天。

  果然孩子们进去以后大买特买。每个孩子都带着不少美金,少的也有二、三百元,多的有好几千,可真不能小觑。不过孩子们主要给家里和同学买礼物,羊毛被之类买的少,绵羊油买得最多。另外,各式带有悉尼歌剧院和澳洲袋鼠、树熊标志的烟缸、画盘也很有销路。有个男孩还给他的母亲买了一个六百多块钱的澳宝,全体学生共买一万多的东西。

  老钱高兴地说,他们毕竟不是成人,购买力有限,这已经很不错了。老钱又拍着我的肩膀说,莫尼卡到底是莫尼卡,你就是不一样。

  6、伍迪 原来她也是个能够吃苦耐劳的女人

  看过夜景把他们送回酒店,我和莫尼卡都累得筋疲力尽。已经快十点了,两个疲惫的人辛苦了一天后相互搀扶着走去停车场。

  天寒地冻,赶紧把暖气打开,同时让调频106.5优美的旋律在车里回荡。

  我也得了感冒,大概这些天被她传染。我连打几个喷嚏。她赶紧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我说,看见了吧,叫你吃药你不吃。

  没事,过两天就好。我迅速把车开出酒店。

  这些天她真累坏了,眼窝深陷颧骨突出,憔悴得不成人样。奇怪的是,这一个月时间我们不再亲近彼此疏远,反而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原来她也是个能够吃苦耐劳的女人,是个可以与你同甘苦共患难的女人。

  她倒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说,你这人就是,一点都不注意身体。

  有你在我怕什么。

  哈,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恢复了往日的娇俏。

  你跟我没关系?你敢说我们俩没有关系?

  也许曾经有过。

  好哇,你还跟我来真的。

  是你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这些我就不用再重复了吧。

  你少来,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我可是认真的。

  看了她一眼,我突然心里一动,说真的,等这段干完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累了,想彻底放松一下。

  她冷笑一声,你这话我好像听过不止一次。

  这次是真的,我一定要跟你离开这里,我要带你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要不我们去泰国?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再跟你这样混下去了。她的表情有些严肃,认真地说,我要开始我的新生活。

  胡说!我还没同意跟你分手呢。

  你不能代表我。

  我沉默了,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想了很多很多,我想我应该做出决定,不能继续优柔寡断。我认真地说,彦,这次小汤回来,我一定会好好跟她谈,争取尽快解决跟她的事情。我决定跟你在一起。这回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有责任的承诺。

  7、莫尼卡 望着远去的车灯,不知为什么想哭

  我愣了。

  跟他一起这么久,从来没听他对我说过责任这两个字眼。所谓有责任的承诺,也就是说,他真要跟我在一起了?我不知是喜是悲,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只有责任这两个字在里面定格。

  我突然把头扭向窗外,不敢让他看到我眼里即将涌出的液体。

  他接着说,以前我对你不够好,请你原谅。可你知道,我始终是爱你的。

  你这话为什么说得这么晚?你这话为什么说得这么晚?你这话为什么说得这么晚?你这话为什么说得这么晚?这个声音在我心中大声呼喊。

  沉默了半天,我只说,这次你不是骗我吧?

  他没说话,却把我的手攥紧了。

  不知不觉到了我家大门口。

  早上是我开车去接他,本应先把他送回去,然后我再回家。可今天他特别温柔,他说还是先送我回来,明天一早他开车过来接我。

  望着远去的车灯,不知为什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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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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