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云不上了？”
“不上了。”
“不上台，她能活吗？”
“她天天看筱燕秋排练，把自己上台的事忘了。”
“这戏疯子，她也有不疯的时候啊。”
众人的议论魏笑天都收在耳朵里面，他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炳璋，怎么样啊？”他问乔炳璋。
“挺好。”乔炳璋含笑回答。
“排练有没有困难？”
乔炳璋犹豫了一下问：“后羿没有B角演员，我应该先跟她们俩谁合戏？”
“你说呢？”魏笑天把球扔给了乔炳璋。
“我听领导安排。”乔炳璋又把球巧妙地传了回去。
魏笑天盯了他一会儿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个聪明人，这种事你就自己处理吧。”
乔炳璋确实是个聪明人，合戏的时候他选择了做防御型的选手，他等着李雪芬和筱燕秋这两个人的主动进攻。李雪芬首先展开了攻势，乔炳璋在答应李雪芬的同时心里面隐隐有些失望。排练的时候筱燕秋倔强独特的个性引起了乔炳璋的注意，他一到现场就用目光找她。可筱燕秋从来就没注意过他，她的心里面只活着一个嫦娥。她整天站在墙角里面苦练唱腔、身段和水袖，力争和心里面的嫦娥重合在一起。到了合戏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后羿，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李雪芬和乔炳璋的《奔月》已经进入了高潮阶段。李雪芬早就算计好了，她不给筱燕秋和乔炳璋合戏的机会。
筱燕秋生气了，她气得小脸通红。
“心里光有一个嫦娥够吗？没有后羿你跟谁唱？”裴锦素火上浇油。
“她凭什么对我这样？”
“凭她红，凭她有名气。她就是不放乔炳璋跟你合戏，你能把她怎么样？”
“活人不能被尿憋死，我记住他们的调度，在心里和乔炳璋合戏。”
裴锦素使劲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有想法！”
“我要唱得比她好，身段比她美！”
裴锦素笑逐颜开：“有意思！”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白天筱燕秋看李雪芬和乔炳璋的排练，晚上她独自在排练室里面把白天记住的一招一式重现给自己看。皎洁的月光射进窗子，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筱燕秋对着地上的影子出了会儿神，舒展水袖走着台步小声唱起来。一个硕长的身影出现在筱燕秋的影子旁，影子很自然地接住了筱燕秋的唱腔。
筱燕秋的心一阵狂跳，她知道他是谁，只是不敢回头看。她怕这是一场梦，身子一动就会惊醒。乔炳璋走到她面前站住，示意她接着往下走戏。筱燕秋很快进戏了。他们俩合作得水乳交融，无比默契。
乔炳璋对筱燕秋说：“我跟李老师的戏基本合完了。明天早上，我和你合戏。”
筱燕秋感激得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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