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总算回来了。看着她春风满面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质问她学习怎么样。见她不言语,我将笔记本掷在她面前。她不再笑,默默握住笔记本,脸上露出处乱不惊的神色。
我说:“你还是个初中生,应该集中精力学习,谈恋爱是你将来走上社会才可以考虑的事情!”女儿摆出不屑一听的姿态:“妈妈,你不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你背
叛了爸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在外面胡来,我怎么就不可以谈恋爱?再说,我可以保证终生只爱一个人,你能吗?”
我大惊失色。一直以为自己的地下情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竟被女儿发现了!我脑子飞速转动:我与刘秉强的幽会时间一般是在下班后,没准女儿恰巧从那儿路过,被她盯了梢……但这样的猜测毫无意义,我只觉得刹那间地上凹开了很多裂缝,等着我往里面钻。我还有什么母仪,还凭什么批评教育女儿?!那饱含惊慌从喉咙里蹦出来的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不懂,你也别管。”
女儿不依不饶:“你的事我是管不了,可我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这个家。”
我哑然。良久,我以一种哀求的口气说:“我的好女儿,妈妈是真的希望你好好读书,将来有出息……”女儿打断我:“妈妈,你以为我不想好好读书?但你这个样子,我能读好书吗?这大半年来,你给了我多少关心?我有苦难言,不敢揭你的底,更不敢把你的事告诉爸爸,我只能寻找其它的精神寄托……我是不该这么早谈恋爱,我可以改,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忙问什么条件。女儿说:“离开那男的!”
一边是丈夫女儿,一边是情人,孰轻孰重?犹豫良久,我终于咬牙表态:“我答应你。”女儿长出了一口气,勾住我的脖子,泪流满面:“这才是我的好妈妈……”泪水中,我和女儿终于达成了和解。
丈夫出差回来,恰逢他过生日。按惯例,我弄了好几个菜表示庆贺。女儿给我们依次倒满酒,然后把酒杯举起来:“祝爸爸生日快乐,祝爸爸妈妈永远相爱!”丈夫嘿嘿一笑:“谢谢宝贝女儿,我和你妈妈永远是‘我是风儿你是沙’……”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借酒精掩饰自己的窘态。
外出旅游,女儿如影随形
女儿模范地遵守了她和我订下的口头协议,成绩大幅攀升,重又被班主任老师纳入考重点的梯队,我为此欣喜不已。为了回应女儿的变化,我开始重塑自己的好母亲形象,能推掉的应酬尽量推,能不去的场合尽量不去,尽量多地在家陪丈夫和女儿。
更关键的是,我和刘秉强不明不白的关系必须有个了断。刘秉强留给我的烙印太深,抹去太难,但念及夫妻感情和女儿的成长,我决计逃离这段危情。在刘秉强的住处,我对他说:“我38岁,你才26岁,我俩不合适。再说,我舍不得离开我的丈夫和女儿。”刘秉强痛苦不堪,泪雨滂沱:“金姐,我是为你活着的,你可以离开我,但我也可以去死!”
说完,他快步冲向阳台,打开窗户就要往下跳。6层高的楼啊!我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他的腿,心里先是恐惧,尔后便涌起无边的感动。说真的,我一直以来只不过把他当成纯粹的性伴侣,而他刚才的举动说明他对我投入了全部感情!我抱着他说:“你别犯傻,我们不分开还不行吗?”
我们将幽会的时间地点做了调整,这是为了避开女儿的注意。女儿似乎还不放心,时不时打我的手机,我则以种种谎言加以搪塞,称自己正在跟客户谈生意,或者说在别的地方开会。到了家,我特别注意观察女儿的表情。还好,女儿对我很信任,不止一次夸我是好妈妈。
然而,躲躲藏藏的地下恋情终归不是长久之计。2003年6月8日,刘秉强对我说:“金姐,我觉得我们应该光明正大轰轰烈烈地去爱。我们结婚吧。”说真的,从他欲跳楼殉情的那天起,我就决定了今后要嫁给他,别人要说什么少夫老妻的闲言碎语,我不在乎。可是要我离开丈夫和女儿,我又于心不忍,何况女儿正在全力冲刺考重点,这个时候离婚,不合适。于是我说:“等秀秀中考结束以后再说吧。”
女儿中考结束,感觉良好。她对我说:“妈妈,如果考上重点,我没别的要求,就想你带我出去旅游一个月。”我满口答应。
中考成绩很快下来了,女儿如愿以偿考取了重点中学。这个时候,我想向丈夫摊牌,但丈夫为女儿的事欢天喜地,女儿又兴高采烈地缠着我兑现诺言,我不忍伤他们的心,只好告诉刘秉强,等我旅游回来,一定把离婚的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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