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花时节(新浪网友) 欢迎网友投稿
一切缘于一场出人意料的演奏会。
刚刚工作一年的我长期在外地工作,利用半年一次的休假回到了北京的家里。那时的我刚刚结束一段不如意的感情,一个朋友送给我一张吉他演奏会的票,劝我去散心。
在那个平淡而寂寥的演奏厅里我孤独的坐在整排座位的最边缘,我的旁边空空如也,直到她的出现。她迟到了,黑暗之中无法寻到自己的座位,于是坐到了我的身边。直到场间休息我才看清,她是一个学生样打扮的小女孩,留着齐耳的短发,场间的十五分钟,她还不忘捧起手中的书本背着单词。
演出结束时,我们仍然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迅速的跑到我的前面,直到我目送她上了门口的出租车。在地铁站里,我们竟然再次相遇,并且进了同一节车厢。途中恰好两个人下车,我们又不约而同的坐在了一起。一切的发生竟然是那样的偶然,我不禁平生第一次向陌生女孩搭讪。那时我也怀疑是否应当做出这样的选择,然而当时那句不经意的话,竟然注定了我其后两年半的爱情宿命。
原来她来自大连,是一所大学英语系的学生,也是别人送的票才使她来到这里。她让我猜她念几年级,我毫不犹豫的猜出是一年级。那时她刚来北京还不到一个月,甚至连路都没认清楚就跑了出来。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们开心的攀谈,恰似早已熟悉的朋友重又相聚。随后的几天,我带她参观了世纪坛、天安门,逐渐熟悉的同时也注定了我们即将分离。国庆到了,她要回大连的家,节后我要去外地。虽然期间我们多次联系,但当我们再见面时已是半年以后。
再见面的时光同样短暂,然而之前的接触已然让她渐渐进入了我的心里。我们有着几乎完全相同的爱好、类似的家庭环境,虽然也时有争论,但相处的过程却十分的融洽,并且变得无话不谈。我带她去听了《红楼梦》的歌曲音乐会,还一起去听朗诵,她表现得很兴奋,但回来的路上却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那时我要走了,心里很乱,分别前尽管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却被她冷冷的拒绝。我很生气,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事后却很后悔。我给她写了一封道歉的信,却没有收到她的回音。后来她曾告诉我说以为我不会再去找她了,她曾在最孤独的时候打电话找我却没能找到。当我们第四次经历分离后的重聚已是一年以后,我已从外地调回了北京。
经过了太长时间的分别,我对她的思念越发深切,再见面时,她的样貌已有了很大的改变。我不顾一切的时常找她,她也尽可能的赴约。我给她看了我曾做过的作品,她能够理解并且表示赞许。我们再一次去听了《红楼梦》,演出中,她哭了。我望着她,心中涌起无限的柔情。我已感受到对她深深的爱,期望用自己的一生来换取她的开心。炽热的情感让我无法离开她,也无法察觉到她眼神中隐隐的一丝勉强和忧郁。在公园里,一个美丽的黄昏,她告诉我,她已经有了男友,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在她感到迷茫的时刻。
她爱他,以至于心中盛不下更多的东西。她说一直不忍心伤我,也不愿意见到我的离开。当时的我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我的心在顷刻之间被刺伤了,虽然表面上平静,却痛得不知所以。我知道,我是一个优秀的男孩,但是那时的她却不可能因为我的优秀而选择我。我必须离开,但我不知道应当如何将她和对她的思念一同抛下。我离开了,带着那颗受伤的心,但我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她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情谊,她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将这份无法避免的伤害减轻到了最低点。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虑,我和她约定在八个月之后,在她生日的第二天再次相见。我希望那时的我可以变得平静,并且可以祝愿她过得幸福。
随后的半年,我在繁忙的工作中渐渐的恢复了平静,然而无法阻止的是自己的心变老。别人热心的给我介绍朋友,都被我一一推脱,我知道,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重新开始。我没有忘记她,甚至于舍不得删掉她半年以前发给我的信息。然而我的工作却是卓有成效的,凭借我的努力,家里的状况逐渐变好,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她的一个电话再一次打破了我淡然的生活。
由于她担任了一个音乐会的志愿者,她可以得到那场演出的门票,而那场音乐会的票正是我所渴望的。因为这件事,我发短信向她道谢,于是,我们又在短信中聊了起来。我大致对她诉说了这半年的变化,到了最后,我情不自禁的说,最初她发给我的短信,仍然留在我的手机里。她开始沉默,我也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伤感和不安。然而半个小时后,她告诉我会与我联系。
就这样,我们重新走到了一起。几乎每个星期,我们都快乐的相约,我们一道去了拍摄《红楼梦》的大观园,宝玉、林妹妹、晴雯、探春……,再一次在我们眼前浮现,尽管有些伤感,却让我感受到了眼前的幸福。我甚至带她去见了我的姐姐和她刚生下的孩子,当她注视着那可爱的婴儿,眼中流露的是无限的温柔和甜美。在一个人潮汹涌的书市里,她在我的身后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在那寒冷的冬天,我感受到了无限的暖意涌入心底,尽管还有很多的疑惑,但我相信,我们能够真正走到一起了。我们一起吃饭、看比赛,一起游玩,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以至于我又一次忽略了阻隔在我们之间的那段距离。在我们约定的那一天,她没有来,之前她一再解释她必须要去赴另一个朋友的约。我想,既使是那样长久的约定,既然已经走到一起,就不必苛求了。但之后她三番五次的爽约,还是引起了我的不快。在我的追问下,她道出了她和男友没有分手的事实。
直到现在,我还不能解释发生过的一切。她说她觉得自己很卑鄙,她也一度很犹豫,她承认我是她最好的选择,可是离开她的男友,她却做不到。她害怕耽误我,我也的确没有了更多的年华等她,她愿意承担由此带来的一切。我尽了所有可能的办法争取,她考虑了很久,却更加坚定了留在男友身边的信念。我无话可说,因为一切使她放弃爱情的理由都是苍白的,就像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放弃对她的爱一样。
距离上一次分离一年之后,又是一片黄昏的美景中,我们真正的分手了。我心如刀绞,强忍伤痛,却不能回头。我太过疲倦,以致再无气力回望过往的一切。我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善良与无奈,也无法否定这两年半的时光里我们共同的付出。这一切来自于初识她时那一刹那的选择,来自于其后剪不断理还乱的行动,我们没有理由对自己的选择后悔。
一直自信的认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一切,但一切似乎都已注定,这两年半中,我一次次真真正正的努力过,却无法改变老天强加给我的宿命。
我们分手了。分别之前我们约定,三年后我们在相同的地点再相见。不足三年,或许不足以改变现有的状态;不足三年,或许无法熄灭心中希望的火焰。三年,一切都将变得很不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见她,不知道是否能将自己改变,但却希望她在今后的旅途中可以一路走好。
我们分开的地点,在一口很大的铜钟旁边。那天之后,我常常在它的附近徘徊。“钟以载道”,这是它上面刻着的铭文。它的铸造是为了承载一个太平的盛世,但它见证着的,却是世态的炎凉,还有我对她悠长的爱情。它的眼中,三年只是短短的一瞬;它的眼中,有太多的悲欢和过往行人劳碌的眼神;它的眼中,生命是不可承受之轻。在它旁边,我仿佛看到了我们曾经共有的日子,还有三年后夕阳中走来的迷朦的身影……。
让时间和平淡的风来抚平所有的爱的创伤。爱是因为甜蜜而来,爱是因为宽容而来,爱是因为平淡的相伴而来。一路走来,如果无法长久,那么留下这份温暖的记忆吧。感谢你,两年半的时光中给我的种种伤心与快乐,你永远是我心灵深处的朋友,春光明媚的日子里,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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