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大家都知道进入我们"玫瑰话题"环节。平常"玫瑰话题"一开始我都是开门见山,今天我先卖个关子,我们一起来看看几幅剧照。这些剧照都是一些电影当中的角色。现在大家看到的是《被爱情遗忘的角落》当中的荒妹,这幅是《一盘没有下完的棋》中的阿惠,这幅是《大磨坊》这部电影当中的九翠,这幅是《夜上海》当中的周晓莺。那么大家都注意到这几位故事当中的角色都是由一位女演员扮演的,那么这位女演员一说出她的名字大家都非常的熟悉。那么现在我们在说出名字的同时,也请出我们今天的特邀嘉宾,有请沈丹萍!沈丹萍确实是大家非常熟悉也非常喜爱的一位女明星,那么大家都知道在80年代初你有一部成名作《被爱情遗忘的角落》,然后在95年又获得了第18届咱们中国电影"百花奖"的最佳女主角。
沈丹萍:对。
冯:应该说今天我们请沈丹萍女士来,应该说并不是过多地谈到你的电影,而是要谈到另外一件事,你也跟我们一起卖个关子。现在请出来这位神秘嘉宾,好吗?
沈丹萍:也没什么神秘的,就是我丈夫吧,我的先生乌韦。
冯:掌声有请!
冯:两位请坐。我们这个怎么来命题呢?这个话题我们就想叫做"沈丹萍和她的洋老公"。您先用咱们中国话来介绍一下自己。洋老公姓甚名谁?
乌:我是德国人,我的中国名字就是"乌韦"。现在大部分住在北京。
冯:你的中国话说得很好,很地道。
乌:我的中文也不是那么棒。
冯:你把中国人的谦虚都学到了。
乌:那……是……还凑合吧,也盖了帽了吧!
沈丹萍:不凑合也盖了帽了!
冯:我们理解他。这样的,我们还是言归正传。今天是请到了您和您的爱人乌韦先生,还是从您的爱情开始。认识乌韦先生是……
乌:1983年12月15号。
沈丹萍:我都忘了。
乌:她要考虑考虑,我马上就说出来了。
冯:您真不错啊,这个日子对您来说,很特别是吧?是在什么场合下认识的沈丹萍?
乌:怎么认识她?
冯:怎么认识的,跟我们简单描述一下那个场合。
乌:我那个时候感觉特别孤独,住在北京的友谊宾馆,请几个朋友,有一个朋友和她一块来,是偶然的。
沈丹萍:请几个朋友吃饭……
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个人有没有开始就来了点感觉呢?
沈丹萍:没有。可以说一点都没有。
乌:她没有。
沈丹萍:我好象是第一次跟一个外国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冯:你没有跟他聊聊天或者来做点……
沈丹萍:没有。我当时23岁,第一我特别小,第二我特别惧怕,第三我的家教特别严,不可能想到跟一个外国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肯定第一次是没有。
乌:我呢想我能跟一个中国人。她不能想跟一个外国人,我能想到我跟一个中国人。
冯:您那时候是不是就对沈丹萍大献殷勤,表示你对她的好感?
乌:我希望我能再跟她见面。如果不能跟你见面,我起码我要一点你的头发。所以我就拿了一个剪刀,跟她"咔嚓"(剪了一点头发)。
冯:我很奇怪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剪人头发,这是中国古人的(做法),德国也有吗?
乌:没有。
沈丹萍:他就说他很喜欢我,见不上面,跳不上舞,那我能拥有一撮你的头发也行。所以他就把那撮头发包在一张纸里面,天天对着头发在那儿自作多情。
冯:交往的过程是很顺利的呢,还是中间有点波折的那种?
沈丹萍:结婚和恋爱应该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可是我当时是处在好象一种要崩溃的边缘。
冯:这是为什么呢?
沈丹萍:因为当时我们家知道这事以后,我妈妈就觉得不行。
冯:不接受咱们乌韦先生主要的理由是什么呢?
沈丹萍:我爸说他不是人贩子就是骗子。
冯(对乌韦):你这给谁鼓掌啊?
沈丹萍:我妈说你瞧中国小伙子那么多,都那么帅,干吗找一怪物啊?她觉得外国人都是怪物。还有我妹妹吧,从小就特崇拜我,她觉得姐姐事业上那么好,然后现在居然能跟一个外国人"鬼混"。当时她就跟我说,"姐姐,我那么崇拜你,可是你现在做出的事吧,你知道外国人和中国人这样在一起是什么行为吗?"我当时就特蒙,我说"什么行为啊?"她说"这是流氓行为!"当时就是这种情况。当时结婚要写申请报告,我们团就一直不批。就好象怀疑他是特务什么的。
冯:你看沈丹萍的爸爸妈妈也在那儿反对,然后电影厂也反对,那你们交往过程中他们是不是都怀着一种敌视的或者是警惕的目光?对你们的交往有些限制?有这方面的事吗?
沈丹萍:反正那会儿,象普通人谈恋爱,一个电话"我想见你"就来了,或者是"亲爱的,我特爱你"什么的,当时我们打电话只能就是说"你是乌韦同志吗?""对!""你是沈丹萍同志吗?""对!""你吃了吗?""吃了!""你喝了吗?""喝了!"就最多只能说这个,来寄予自己对对方的思念。还有根本不可能有更多的约会什么的。有保安啊,有跟踪你的人啊,好象就是外国人跟中国人在一起,那会儿就是不正当的关系。
乌:后来在我住的地方有两个房子,我们两个人在一个房子说话,第二个人在第二个房子看电视。
冯:就是他是你们的掩护?
乌:就是。
冯:每次都要这样,是吧?沈丹萍:一次这样,还有更多的时候是好多个朋友来陪我还是陪他。在北影,就是一个10平米的房子,我们俩就在一起说,那些人在那边说,就这么谈的恋爱。
乌:挺浪漫的。
冯:沈丹萍当时已是一个很有名,很著名的电影演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找一个电影演员会有什么样什么样的情况发生?
乌:有。开始第一次第二次见面,有一个人他是这样说"哇,她很有名!"但是我知道这个人他很爱说大话,那个时候我每个月有订《大众电影》,后来我发现有一个封面,那个女孩子她挺漂亮的,所以每一个月来的一个新的封面(大部分是女演员),但是最好的还是她。已经好几个月了,我把她的又放到上面。因为我工作我要看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我们第三次见面她就给我讲她拍的一个电影的故事,给我讲了很长的时间,"哎"我想"这个封面是不是她?是不是这个人的形象?这个故事里她在农村背一个草筐,好象就是她!"
冯:当时心里特高兴。向往已久的美女终于来到了你身边。
乌:对,对。
冯:有没有别人还告诉你,说女演员一般不太稳定?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样的话?
乌:有这样的好朋友说过这样的话。我还记得一个特别好的朋友,我跟他讲,他就马上"嘘……"
冯:倒吸一口气。
乌:他马上还这个样子。
沈丹萍:不能要,不能要,哎哟,这种人不能要。
乌:女演员尤其是她们有名,太危险太危险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危险,因为我相信我自己看到的这个人,她要给我看她会做饭,当时地方特别小,也没有做饭的地方,在地上有一个很小的电炉子,因为油烟,所以她就穿(戴)着一个帽子,然后就这样(蹲在地上)做饭。因为没有桌子(蹲在地上),把头发塞到帽子里去,(那样)挺可爱的。
冯:所以看了她做饭之后,就觉得"是女演员,咱们也要!"就很喜欢她。
乌:就是,就是这样。她做的饭还挺好吃的。
冯:做的什么最好吃啊?
乌:她做得最好吃的就是她的锅贴。
冯:锅贴在我们中国可最普通了。
乌:后来的后来她的哥哥跟我说,"沈丹萍会做锅贴?不可能的吧!我请你到南京一个很有名的饭馆,你看好吃的锅贴是什么样子的!"我吃了,跟她的锅贴没法比!
冯:你们是83年认识,然后决定嫁给他是84年吧?很快就决定要嫁给他了?
乌:我的那个签证是认识她几个月以后就到期了。我很喜欢她。
冯:当时您很爱乌韦,而且因为乌韦先生的签证问题,您还是马上就嫁给他了。这个对您来说应该是一个非常重大的选择,当时你是一个已经非常有名,而且正在逐步走向事业巅峰的女演员?
沈丹萍:反正当时爱得挺疯狂的,你想我跟我们家都已经脱离关系了,还承受了那么多压力。我要跟他结婚吧,就肯定要跟他走,就可能要离开中国,因为他的签证到期了。那我当时在电影学院也是学得很好,是个好学生,我在学校就已经拍过很多戏了,然后片约也特别多,那就面临着我到底是选择婚姻爱情,还是选择事业?这是非常严峻的(选择)。但是这两者之间都是我最爱的,我觉得生命的一部分是爱情,生命的另一部分是工作。可是它又牵扯到他要走,他的签证到期,所以最后在爱情和工作方面我还是选择了爱情。
冯:那么刚才我们跟沈丹萍还有她的先生一起聊了会儿,最后提到的这个问题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作为一个当年非常著名的女明星,在事业逐步要走向巅峰的时候,却选择了家庭,选择了爱情。这个放弃对她来说应该是一种人生的选择,也代表了一些女性的选择,在这里我也想跟我们的年轻朋友一起来聊一下。
女4:我非常赞同沈女士的做法。我觉得至少她现在是幸福的。当事业和爱情两个意味着一定要放弃一个的时候,那我觉得有时候放弃也是一种美丽,因为你们看她现在可以和相爱的人一起去看日出,看日落,过着平凡而充实的生活。那我觉得这就是一种幸福,其实幸福的意义不就是如此吗?
女2:你那时候是80年代,那时候女人的地位可能跟现在不一样。那么我觉得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是现代社会,那么有一个讲法是"女人半边天",其实同样也是"男人半边天",我觉得一片蓝天应该是由女人和男人共同撑起来的。那么我觉得女人在事业上同样是重要的。
冯: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就是说如果90年代是今天的话,沈丹萍她可能就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了。
女2:这个我觉得是因人而异吧。
冯:要是您呢?您象沈丹萍这样,全国观众都很喜欢,又得了"百花奖",然后又碰到了乌韦先生,您选哪一个?
女2:我也会特别为难。
冯:那不行啊,那乌韦先生签证快到期了。
沈丹萍:你爱人快走了。
冯:怎么办?快选吧!
女2:这样的话,我想可能我也跟沈女士一样,只能放弃事业了。
冯:说了半天,还是80年代。
男3:80年代的时候我有印象,当时我就想非常有名的女明星,为什么都嫁到国外?当时我对德国人的印象也不是非常好,因为在电影里也经常看那些片子。那我认为沈女士在事业和家庭之间选择,那并不是种有矛盾的东西。我觉得她选择了家庭,那么家庭作为一种事业来成长,我觉得建立家庭,抚养孩子,你这也是一种事业。你在抚养你的后代。
男1:我很佩服沈丹萍女士在她事业处于巅峰的时候能够放弃她的事业而选择了家庭。这是我很欣赏的一种传统女性的典范。在我的人生观中,需要的也是一位很贤惠很温柔体贴的女孩。我希望她在我出差回来的时候,能帮我取下行囊,拍拍我身上的灰尘,帮我找好洗脸水,甚至帮我热好饭菜,端过来给我吃。我觉得如果我是这一幸福场景中的男主角的话,我会很幸福。
金:你觉得自己应该是家庭的脊梁骨,你的妻子应该围着你,你是太阳,她做月亮。
冯:那乌韦先生象你这样的话,(沈丹萍)现在什么片约都不能接了。
金:问一下我们女嘉宾的观点,赞不赞成他的这种讲法?
女3:我觉得家庭跟事业应该是齐头并进的。两个人的结合不是说你依靠我,我依靠你变得弱起来,我觉得两个人的结合就应该变得更强大一些。一个人他可能只能干成一份事,一个小事情,那么两个人加起来可以干成一件很大的事情。这样是最好的状态。这都是我比较理想化的思考,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渴求的。
冯:其实我也特别想问你和乌韦,东方和西方的文化存在着一种差异,象你们这种婚姻从感情上来说是两个人走在一起,从文化上来说应该说是东西文化融合的一个很小的作品。象这样的话,你们在生活中相处,有没有跟我们中国家庭不一样的地方?
沈丹萍:吵架的时候吧就说不清道理了。他是反向思维的。
乌:我不跟她吵架,她跟我吵架。
沈丹萍:吵架的时候,你说一个外国人跟一个中国人吵架,他中文肯定是不行的,吵得过中国人吗?肯定吵不过。
冯:欺负外国人。
乌:就是就是。
沈丹萍:反正吵架的时候肯定是我厉害。尤其是在我们中国,哪能让外国人怎么样啊!(比如说)他说"这件事……""别说这件事!"然后"啪啪啪……"把他说一顿,他说"那个……""别,什么哪个呀"什么的。
乌:我很可怜。那个时候她已经那么激动了,我说好象"嗯,好象……"然后沈丹萍"你不要'好象',有什么好象的!"
冯:这是中国的逻辑。
沈丹萍:是。
乌:我不在的时候,老太太(沈丹萍妈妈)她接电话,
冯:统计有哪些女的打电话吗?
乌:对。跟她(沈丹萍)很认真地报告,多少人,尤其多少女人给乌韦打电话。她(沈丹萍)也告诉我,她笑,她觉得挺好玩的。但老太太(沈丹萍妈妈)绝对不能知道她跟我讲了这些事。因为如果她知道,那老太太很没有面子。但反过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我不在北京,她一个人在,老太太(沈丹萍妈妈)从来没有跟我报告有多少男的给她打电话。
沈丹萍:还有我夜不归宿什么的,从来不会给他汇报。
冯:丈母娘参与感情生活,我想随便问一下,比如说1号,龚述辉。
男1:我丈母娘是对我这个家庭的一种负责。我不会生气,我会很坦白地告诉我丈母娘,告诉我妻子都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一个男孩。
冯:有没有人对这种事有点意见?对丈母娘这种举动有点意见?5号。
男5:我觉得这个不要太在乎,一句老话说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己做事,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何必在乎这些呢!
冯:对丈母娘有看法吗?
男5:这不会有看法。她也是为她女儿好。
金:问一下6号,比如说自己的妈妈突然告诉你好象经常有几个女孩子打电话给丈夫,而且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那这时你心里肯定会"喀噔"一下,但是你会用哪种方式去告诉你的丈夫,还是把这件事隐瞒起来,装作不知道?
女6:这件事我肯定会跟他交流的。因为我想他们只是打电话有几个小时的话,我想问题还不会太大。如果真的到了两人坐在咖啡厅或者茶座里聊上一两个小时而且还有其它什么行为,那问题就大了。
金:你是直接了当地跟他说,还是会非常委婉巧妙地告诉他?
女6:那当然是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法啦。
女4:我爱一个人,那我一定会很在意他。也就是说他的一举一动,他的一言一行我都会记在心里的。如果象刚才的情况发生,妈妈会说,今天有多少多少个女孩打电话给他或者怎么样,那如果是工作的关系我肯定不会在意,因为我知道男孩子毕竟要以事业为重。如果时间长了,经常是同一个女孩子不停地打电话给他,那我觉得两个人还是需要有时间去交流一下。
冯:那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今天咱们节目一开始的时候,乌韦先生说到那个画报的时候就说,"很漂亮,很漂亮,很美",用了很多这样的词,当时我在夸乌韦,说他是一个好老公的时候,我注意到您(沈丹萍)说,"还可以吧!"这个是不是东西方人性格上也有的差异?在你们生活当中是不是也发现过这种东西?
沈丹萍:对,乌韦经常当着人面,不管是什么场合,他就老夸我特别好,然后有一次我们俩在一个剧组拍戏,他也是这样,就是沈丹萍最好。然后有一天有一个人就跟我说"沈丹萍,你能不能跟你丈夫说,不要老当着我们大家面夸你了,我们都不习惯了,觉得挺恶心的。"
冯:确实是跟我们的观念有很多差异。
沈丹萍:后来我就跟他说,你呀别再当人面夸我了,人家都说咱俩啦。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是吧。觉得特别不好。他就不理解,他说为什么呢,我夸奖我的妻子有什么错,是不是?我说中国人不习惯这一套。然后有时候,比如说你带来一位你的女朋友或者你的太太,然后他出于礼貌,说你的太太很漂亮。那人却会说"噢,年轻的时候还行,现在老了,不行了。"那个女的还会点头说"是是是"。他说这要在欧洲的话,那女的上去可能就会抡(她丈夫)一巴掌,"什么我老了,我现在不行了!"
乌:我有一个朋友,一个男的,在德国,年纪也是差不多,他的夫人特别胖(肥胖),我记得有一次他给我们表演他夫人胖的样子,他说"我有的时候跟她跳舞,说'哎,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这个胖女人都是我的!'"
沈丹萍:象我们觉得太胖的人就是一种畸形,或者觉得这个女人很丑陋,他没有。他说"我跟她跳舞的时候特别幸福,我就捏着她的肉说'哎呀,这肉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实际上我当时特别感动,因为那个女人你真的没法想象她,你不能说她是漂亮,你可以说她是很丑陋的。但那丈夫就爱这个女的,爱得就是她的丑陋你都觉得幸福。"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觉得特别感动。真的。
冯:很难想象,不同的文化差异这么大。那我们想也是跟大家聊一聊这个话题。
女3:我觉得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包括语言的交流也是一种爱的表达方式。只要他说的这种话不是太腻人,不是太过于重复的话,这还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女人总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
金:龚述辉,习不习惯于当众夸奖自己的妻子?
男1:我感觉乌韦先生给我们带来一种很先进的西方文化,就是当面夸奖他的妻子或他的夫人。我以前不会,但我想我今后,结婚以后我肯定会,做的比说的还好。
男4:我认为我们中国人具有中国人的一种传统,有些人他根本就无法接受西方的那种意识,就是什么当面夸妻啊,他宁肯在背后做一些事情来肯定妻子的成绩。
金:那你是属于哪一种?
男4:我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绝对是一个中国人。所以我比较喜欢还是中国一点的习惯。
金:你是关起门来默默在家里夸奖她。
男4:那也不是,我可以通过很多种方式来肯定、夸奖我的妻子。比如说她在做一件事情,我认为她做得很棒的时候,我有可能会狠狠地亲她一下,表示我对她成绩的一种肯定。
女1:我希望我将来找的爱人在我年轻的时候他可以看到我清纯的美,在我中年的时候可以看到我成熟的美,在我老年的时候可以看到我雍容的美。直到我老得不能再老的话,他还会喜欢我脸上的皱纹,喜欢我没牙的牙床。
冯:我们刚才所说的这种夸奖,诸如此类都是属于精神领域,还有一些可能是特别具体的生活小事。有没有这样一些生活习惯、家庭琐事上的一些差异或者说是冲突?有的话请举手。
女6:我也看过一本《曼哈顿的中国女人》,是周励写的,她写她跟她的丈夫叫Dr.Mike,她说那时候Mike从柜子里翻出一瓶中国的豆腐乳,说"哇,这个东西发霉了,不能吃!""啪"把它扔掉了。然后周励就把他的那些美式奶酪,德式奶酪翻出来,也说"你这个东西也发霉了!"就全部扔掉了。就是说他们对彼此所喜好的东西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不喜欢的感觉,这种感觉有没有影响到你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呢?
沈丹萍:当然这中间肯定有一些小的矛盾。
冯: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沈丹萍:但是我们不会把对方吃的东西扔掉或者非常极端的那种(做法)。
女6:那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因为爱对方而改变自己去适应对方?有这个意思吗?
沈丹萍:我觉得在许许多多人羡慕我,甚至羡慕我的家庭,羡慕我的孩子,羡慕我的丈夫,有很多赞美的话,我有时就心里暗暗地冷笑,心想,你们知道什么呀!在我的心里我忍让了多少,我付出了多少!我真的特别不会吃奶酪,现在也能吃了。还有我特别不喜欢吃西餐,我现在也能吃了。就是我觉得双方之间真的是一种忍让,一种理解。以前年轻的时候吵架,就是非得吵出一个谁胜谁负,现在也不了,就是有一个台阶,连滚带爬就下去了。他也是,我们俩都是这样。夫妻之间我觉得不是他让你,就是你得让他。我觉得是这样,要不然你俩肯定得离婚,得打架。反正我觉得坚持就是美丽。因为这个人(可能)不好,但你跟另外的人,还有另外人的问题。所以我觉得夫妻之间的这种责任、理解、宽容还有忍让我觉得占了很大的一部分。所以我觉得你做了一件非常完美的事情的同时,后面的牺牲一定是有的。一定是这样的。
冯:今天我们在"玫瑰话题"当中请来我大家非常熟悉和喜爱的著名影星沈丹萍女士,但是我们今天并没有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谈论她的电影,而是请来了她的丈夫乌韦先生,跟他们两位一起来谈论了他们16年的婚姻,我想今天坐在这里的沈丹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但又是一个热爱生活和对生活充满信心和希望的女人。她和她丈夫所告诉我们的一切,我想能够让所有的人找到一把寻找幸福的钥匙。所以再一次感谢沈丹萍,也感谢乌韦先生。
作者:老圃摘自《湖南广播电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