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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手掐断了自己的未来
http://www.sina.com.cn 2003年10月26日14:55 新浪伊人风采

  说实话,我是不想去接触她的。因为在此之前我对她的生活有所耳闻。在离开自己过去充满竞争和刺激的生活之后,现在的她过得很平静。在电话里她对我说,一切才刚开始,以前所拥有的一切不复存在了,未来也变得渺茫。我在担心在这样的时候去揭她的伤疤是不是太残忍。可是她自己说:“其实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可以接受了。”

  采访开始在她现在的家里,简单的一居室。房间里挂了一张她的照片。我一进去她就对我说:“你看,旁边就是他。”那是一张公司出游时的合影。

  看到现在我的样子,你根本想象不出我“白领”的模样了吧?可是,就在半年多前,我所拥有的那份工作——也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却是确实的白领。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遵守朝九晚五的信条。这也是我的专业。我曾经以为自己会一辈子不离开这份工作。因为,我不仅适合这工作而且喜欢。

  在公司里,从我第一天上班开始,我就是个受欢迎的家伙。我想,原因大概是我比较青涩,比较天真吧。那里所有的人都比我大,我身上的活力是他们所羡慕甚至嫉妒的。我也真的工作很努力,为了一个策划,可以三、四十个小时不睡;所有交给我的任务,不管多简单,或者多困难,我会都以最认真的态度对待。你知道,这样做往往给人错觉,我要升职。所以,我开始被上面的人关注。这对我可真算不上什么好事。

  ——你是说你就是因此而遇到他的?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现在回想起来,只是最简单的办公室爱情,连快餐都算不上,是速食的。无非是些工作上的接触,进而发展到生活上的接触。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发生的。如果我当时不是太天真了,也许今天也不会在这里被你采访。——你们认识,或者说熟悉是你进公司多久以后?“大概有快半年了吧……是庆功宴。庆功宴后,大家都喝多了,然后开始分批地打的离开。我是第一次喝了那么多的酒,摇摇晃晃地跟在队伍的最末。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我开始退到路边吐。等我再抬起头,却只看见他一个人了。他差不多也醉了,说,不如去永和喝杯豆浆把,我再开车送你回去好了,——你住哪?我看到对面马路上就有家永和,加上他又是年轻的上司,晕沉沉的我便跟去了。你可别以为有什么不轨的图谋,什么都没有。他只是请我喝了杯豆浆,再加一份馄饨。是我,突然在那种场景中,对他产生了爱意。你是不是觉得好笑啊?可那感觉就是来的那么突然。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一次邂逅,我开始在公司里越来越多地注意他。他是公司青年代中的佼佼者,很有才干,深得公司高层器重,可以说是前途无量。当然,他是个高大、英俊,眼神清澈的男人(笑)。我开始找各种机会跑到他办公室附近,磨半个小时只为看他的嘴角。那个年龄,那个氛围……就象每个纯情的女孩子一样,我陶醉在自己为自己制造的小幸福里。我的这种“侦察”一样的来来往往很快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向我打招呼越发热情了,有时还会主动与我攀谈一会儿。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种心跳,真得让我记忆犹新。天真的我对这样的触动爱不释手,简直觉得我已经在和他谈恋爱了!

  有一天他主动过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去外地谈一个大客户。作为刚进公司不久的新人,得到这样的机会应该是很让人羡慕的。好几个朋友多让我快点接下来,再加上他在公司的影响……好像突然一下我甚至成为了公司的焦点!那几天我是既兴奋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其实我心里想得更多的不是我能不能完成工作,而是他这样做是不是仅仅为了工作……第三天的早上他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明天下午的飞机,票都在我的抽屉里了。”我站在他面前,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说:“这次叫你去主要是因为你之前一直也在跟这个策划,比较熟。而且是新人,又可以锻炼锻炼。”他最后笑笑,“你下午给我答复吧。”我想当时我已经得到答案了,我决定去,不管这次会不会发生什么。

  我们住在一家不俗的饭店,标准间。刚到的那天,忙了整个白天。又是和客户谈判,又是考察对方的公司,还要和各个老总吃饭谈天。回到饭店我们都累得不行了,倒下就睡了。第二天却轻松了很多。只是签下了合同就没什么事了。于是他就说带我到处走走。因为公司有车,加上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就随他了。我们先逛商场,再去吃小吃,晚上又去酒吧喝酒——在酒吧房间里,我们都有点昏沉沉的了。他突然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来吗?我摇摇头。之后我才知道,其实他也没那么大的权力直接叫我来,只是因为我工作一直很努力,他才提议叫我来。而且是上级批准的。我松了口气。可是他又接着说,今天让你想起什么了?我愣了愣,想起他大概是说上次庆功会我们的狼狈。我笑了笑说,就是永和吗?他站起来,拉住我的手,笑着说:“我们再去吃一次吧!”附近真的有一家永和,晚上12点正是人多的时候,我们决定买回去吃。回到饭店房间,我放下手里的豆浆和油条,心里正想着今天过得真好——他却已经把我拥在他的怀里。他狠狠地吻我,却十分温柔的褪去我的衣服。我当时真得太天真了,什么都没多想,就这样让他得到了我。在陌生城市的陌生房间里。回到公司以后,我们的关系仍然是隐蔽的。他在饭店房间里对我说她很不想这么早让公司知道。因为这会影响他在公司的形象,还有他的发展。我答应了。

  哪有不漏风的墙?一边,我和他小心翼翼的在交往,尤其在“那个”方面,特别怕发生错误。另一边,在我们秘密的交往近半年之后,不少的同事开始怀疑我们的关系。其中和我同住的一个女同事甚至在公司里说我常常彻夜不归。而因为他如大家所料的得到了晋升,就出现传言说我是看准了他这个“金龟婿”,想要借着他步步高升——这种状况下,我的上司当然跟本不会考虑我的升迁,甚至正常的工作也开始受到影响。

  传言终于传到了公司高层那里。一天,公司的人事总主管找到我,问我现在个人生活怎么样了,有没有男朋友?我说还没有。她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最后对我说:“我相信你不是在赚什么外快,可是你应该注意自己的个人生活。注意影响。因为公司是很在乎这些的。”你知道吗,当时我真的好沮丧啊!因为,说实话,过去半年多了,我和他的感情在变淡。而且我意识到他是一个太在乎工作的人,已经不习惯关心我。我们甚至就像是性伴侣一样,在一起只剩下了欲望。看到工作受影响了,我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离开她。因为我很清楚他目前不会和我结婚。我打算最近一有机会就和他说这件事。我是真的觉得如果再不结婚我就要离开他了。

  可是,也就是在我二十五岁生日的那天,意外发生了。当时,我的“那个”没有准时来。一开始我没有在意,可是又过去了一个月它也没有来,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天他叫我去他住的地方,给我庆祝生日。我打定主意要和他说清楚。到了他家,刚坐下,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冲到厕所吐了起来。却又什么也吐不出来。我这才意识到这代表了什么。到嘴边的话被我压了回去。

  之后的整整一个礼拜我们都在争论是不是要这个孩子。他好像已经要被我激怒了,一再的强调他现在的事业不允许他结婚,说必须打掉。可我却觉得,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也许我就已经和他分开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需要这个孩子。而且,我知道,我是爱他的。离开是不得已,现在有了留下的可能,我不能放弃。

  他的压力也很大,我知道做为公司最年轻的管理人员,他面临人事部的诘问时会更难堪。但我仍然傻傻地盼望他能够回心转意,记起我们说过的诺言,哪怕是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和我结婚。他说他要想想清楚,要考虑,于是我答应不打扰他给他时间。

  那段日子真的是煎熬,我的反应越来越剧烈,腹部也开始有了变化,但我还硬撑着上班。没过多久,新的传言已经广播到公司各个角落——我,未婚先孕的“女人”,勾引年轻有为的上司,以孩子要挟进行权色交易……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我只好装不知道,告诉自己只要他答应结婚,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最后呢?天知道我是如何过的那个早上,人事主管把我叫去,带着轻蔑的眼神递给我一个信封,说:“最近你的生活和身体都出了问题,你这么做事也不是办法,这是这两个月的全额工资,你从明天起不要来公司上班了,回家调整吧。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等公司的通知吧。”我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在广告公司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放长假就等于扫地出门。我没有料到来得这么快,我辛辛苦苦等来的就是这个消息,我几乎是求人事主管给我机会,让我留下,他一开始不说话,后来不耐烦的甩出一句:“非让我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公司不敢留你这种生活作风成问题的员工,未婚先孕——人家怎么看我们?乌合之众?我们要的是精英!”冷冰冰的话把我砸回现实,我失业了。我失去了我当初以为会奋斗很久的事业。我昏昏沉沉的收拾我在公司的东西,在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中离开,连哭都哭不出来。晚上我去他的住处找他,我想我现在只剩下他了,也许凭他的关系和实力我还可以找回我的事业。可他看到我时脸色非常难看,竟然问我为什么还来找他。我努力让自己平静的问他考虑的结果,问他准备怎么对我。他看了我一会,简短的说:“我们俩完了。”我根本无法置信这样的事实,一遍遍问他什么意思。他突然火起来吼着:“我们两个完了!完了就是完了!以后没有任何关系!”我看着他发抖。他叹了口气,低着头,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能因为你毁了我的事业。”说着他掏出皮夹,数着往外拿钱。我一转身,冲出他的房间,冲进无边的黑夜里……我痛苦的挣扎了几天……最后还是走向手术台,结束了那个未成形的小生命。当冰冷的铁器伸入我的体内,我隐忍多时的泪水才一涌而出……我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孩子……

  当我想要从头开始自寻出路时,我发现噩梦远远没有结束。原来的公司由于考虑他——公司精英的形象没有在我的档案上写上我离职的原因,但这样的隐藏“丑闻”在广告界比获奖传得还快。所以我去了几家公司应聘都一口回绝了我,连理由都不给我一个。我尝试跳出这个地域圈子,去别的地方的公司碰运气,但是每次招聘部一个电话打到我原来公司的人事部……一切又完了。我面前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我简直像发狂一样的在找工作,可是,希望却一次次的破灭。我的广告梦就这么结束了。也许过那么几年再去应聘可以消除那件事的影响,可我已过了广告人的年龄。谁会进一个近中年的女人做新人呢……

  于是我开了这家画店,收入不高,也没有什么远大的前途,但至少我找到我能做的一点事情。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天真与执着简直就象一场梦。未婚先孕,不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我经过了,那对我的影响之深是我从未想过的。我失去了一种事业,失去了一种梦。如果这是代价,我想我现在可以坦然的面对。所以才能跟你叙述那段伤痕累累的日子。

  文/雨后的树(新浪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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