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对镜子,朝着自己就是一巴掌,接着轰然倒地……这便是首次遭遇香奈儿五号的过程。那一巴掌是香奈儿小姐的馈赠,她曾经说她要一种香水,气味香浓,令人难忘,要像当面给人一巴掌那么响亮的香水。
她真的做到了,从1923年至今,她每一天都在掌刮她的拥趸,香奈儿五号诞生那年她40岁,但对她这种女人来说却正年轻、正迷人,但是即使是法国也只有一个香奈儿小姐啊,所以能用香奈儿五号的女人可说微乎其微。我也一直不能确信玛丽莲·梦露会穿着香奈儿五号入睡,因为它并非以性感为基调,反而有种入世的激越。尤其对香奈儿有过了解之后,你会发现凡是用香奈儿五号的女人让人记住的还是香奈儿,绝不是她本人,最多也只是———“那个用香奈儿五号的人。”这就是香奈儿,她的香水之所以稳居世界香水的前十名排行榜中是因为香水中包涵了她的精神形象。被香奈儿掌刮的经历使我惊醒,应该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香氛,当时前十名之内的香水我已经收集了四种,而我在一瞬间全都放弃了。惟一不变的是对香奈儿五号香水瓶的激赏,我热爱简约的造型。
接着的错误便是我听从文字的宣传,从精神定位上去寻找嗅觉定位,选兰蔻Poeme诗意女士香水是因为那是苏菲·玛索做形象代言,而且它诠释的是诗情女性所拥有的坚定、专注、渗透出艺术美的知性气息。当然这只是宣传,香水喷在身上,还是让我不自在,对我来说它过于华丽;然后再选了纪梵希热流女士香水,原因是纪梵希和奥黛丽·赫本,他们俩是终其一生都是有古典气质的人。但是香水却与我的渴求有很大落差,它的前调太甜,后调太暖,即使有纪梵希和奥黛丽·赫本的气质存在也不适合我,因为它虽然感性却是单薄的;然后我走了一次极端,选用迪奥的DUNE沙丘女士香水、那显然是太过职业和冷感的,就像穿了一件乏味的行政套装……
在我沮丧的时候,雅顿Sunflowers太阳花女士香水以多愁善感却十分具有生命力的氛围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年我买了不同容量的两瓶,小的旅行时用。它的前调是年轻、美妙而花型异常芬芳的,后调却十分温柔恬静,是一个女孩即将跨入女人行列时又活泼又成熟的经典气息。我用了接近三年的时间完成了这个转换,然后发现这个牌子的其他系列在设计上十分具有思维的逻辑性,它的成分也都是有延续性的。于是我像是有了归宿一样,买下它的绿茶、颤动、第五大道,它们分别可以在夏天、聚会和工作时喷用。听说雅顿女士还曾要求第五大道只能在第五大道销售,我喜欢这种执着,也庆幸它没能实现,因为它们确实适合我近年的状态,而且在所有的主题之中,它们都保持了“女人”二字。
我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雅顿让我觉得已经不够。当那些香氛让你若有所失,正是因为全新的人生已经开始散发出幽香……一种暗香浮动的、明确而又无法把握的气息……我又有了新的香水,它就像禅,不可说,一说即破。因为它是属于新的人生的气息,是属于爱人的气息。“不洒香水的女人不会有未来。”———香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