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长途颠簸，飞机终于降落在柏斯国际机场。起落架触地的一瞬间，我感受着一种脚踏实地的喜悦。

　　柏斯正是秋天，有点凉，大丛的桉树静立在两旁，不慌不忙的丛中慢慢滑行。一只大鸟展着宽大的翅膀盘旋了一个圈，从容不迫地落在一棵大树上。树上有他的家。看到这个景象的第一感觉有点轻微的不安，机场上空出现鸟，还做了窝，这似乎是非常危险的，但我也立刻明白，这就是澳大利亚，一个鸟儿可以自由飞翔的国度。

　　第一节

　　柏斯并不是很多人熟悉的地方，我第一次听说是在《新概念英语里》，也许好多朋友都还记得，说的是一个人得到了一份在澳大利亚四处旅行的工作，从悉尼去墨尔本，从达尔文去柏斯。我当时读过那篇文章就对柏斯有种印象，好像它是个在荒漠中的小镇，而我们同行的旅游卫视的朋友开玩笑说大家是去下乡。

　　阳光下的柏斯还真的有点像乡下，街道两旁是舒展、宁静的维多利亚式建筑。三四层的小楼都不太高，但小楼的背景上又有高楼大厦，还有廊柱形建筑的议会大厦，平顶的像四方的楼房。我不能说它错落有秩，事实上我觉得这里的市政缺乏规划。但是因为人口少，建筑物可以稀疏地摆开，也就能保持舒适了。

　　柏斯有很多鸟，刚住进宾馆站在窗前观景就看到几只巨大的鹈鹄，黑色斑点的翅膀，巨大的嘴，悠闲地在宾馆的水景区抓鱼。而楼前的喷水池里就有海鸥落在上面，散步、啄东西、展翅盘旋。

　　在天鹅河，我们再次见到鹈鹄，有十来只一小群。在碧蓝的河水中拍打翅膀，岸上是飞驰而过的汽车，河对岸是高耸的楼房，繁华的都市里，这些鹈鹄却是地道的野鸟。一位同行的人突然说，这要是中国人看见就是一大堆游动的肉啊，一只鹈鹄够一桌子吃的。

　　这是个很倒胃口的笑话，我想起一位环保人事讲得一个关于故事。那时他们在中蒙边境地区追踪黄羊，作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黄羊的数量减少的很快，而在黄羊的保护区附近，卖黄羊肉的餐馆数量却与日俱增。有一次这位环保人事和他的同事发现了难得一见的黄羊群，他们追着黄羊一路跑。看到黄羊的小屁股挤在一起一晃一晃地，就是不回一下头，配合一下他们。一直追到国境线，没想到过了界桩黄羊群立即就停下了，回过头看着调侃地他们，原来黄羊已经认识国境线了。

　　来澳大利亚之前，我弟弟得知了这次旅行，第一句话就是说：“给我带好吃的回来！他们肯定有袋鼠肉卖！”我当时鼻子都气歪了，如果我们总是这种思维方式，也只好坐上十几个小时飞机来澳洲亲近自然了。

　　天鹅河是柏斯最重要的一条河流，是柏斯成为一座城市的基础。和许多新大陆的移民城市一样，柏斯也是建在一条美丽的大河的河口处，柏斯的大部分景观都分布在天鹅河周围，或者说只要在天鹅河周围，每个角度都是景观。

　　第二节

　　天鹅河顾名思义，就是有天鹅了，而且是很少见的黑天鹅。不过第一天我们并没有见到黑天鹅。我们被英皇公园的美景吸引误了看黑天鹅的时间。

　　英皇公园柔软的草坪上，我们无意中看到一只小鸟，比燕子大比喜鹊小而且身材苗条，又坚又长的嘴，细长的脖子，挺着的颈，细长的两条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鸟，注意到它是因为它跟在一个游人的身边蹦来跳去。起初我还以为它是只宠物鸟，因为在国内我从没见过这类行动敏捷的小鸟和陌生的游人保持如此亲近的距离。

　　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它怕它逃跑，但它居然没跑，拿着小浪逗它，它居然过来了，但并不是朝我手中的小浪，而是从小浪身边走过，绕到我的身后，我转身去找它，它又绕过去，敏捷地小腿迅速的跳动，虽然没有展开翅膀，却像踩着烽火轮一样“倏”地蹿过，总是不停在我希望的位置上。我很快发现，我完全在自作多情。原来它对我和我的小浪人都不敢兴趣，它感性趣的是我在草地上投下的阴影。

　　英皇公园里有一尊雕像，“森林爵士”，这是我翻译的实际上这位爵士姓“Forest”，是西澳最早的领导者。由于他说服大家把英皇公园的土地留为共有，不分给大家开发种植园或方地产，才有今天的美景。另一个重要的雕像是一位抱着孩子的母亲，为了纪念早期的女性移民，因为在那个艰难的时代，只有很少的，很坚强的女性才能加入移民队伍，参加对西澳的开发。正是有了她们移民才能落地生根世代繁衍，她们是今天西澳人的老祖母。母亲的雕像边有个喷水池，喷泉由小到大，象征这个繁衍的过程。

　　喷水池边上，很多品种的桉树、橡皮数、铁树长在草坪上，鸟儿自由地在上面散步。我在那里遇到了一群鸭子，毛色个头都像珍珠鸡，但是比较瘦，形体像凤头鸭，但是没有凤头。两个靓丽的澳大利亚女孩子坐在草地上，鸭子们就在她们周围溜达，我开始以为她们在喂那群鸭子，其实没有，他们谁也没理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过去鸭子们都转过脸，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柏斯人最喜欢的鸟依然是天鹅，他们建市的二百年纪念天鹅钟塔，就是按照天鹅的造型建筑的。既然像天鹅，钟塔的造型自然优美，风格和建筑材料都很现代，碧绿的玻璃幕墙组成天鹅的长颈，仰头而鸣，简练又写意。

　　离开天鹅钟塔，四只鹦鹉在棕榈树上吵架，那是漂亮的红头绿身的金刚鹦鹉，吸引了我们各团体的摄影师们，甚至吸引了很多当地人，它们却那样大言不惭地大声嚷嚷着，就像在野外的丛林的家中一样。其实这些鹦鹉是土著居民，这些棕榈树就是它们世世代代的家。在柏斯只要仔细看很多这样的地方，机场草坪上的桉树看上去比机场古老，路边的树丛并不是国内那种破坏后又绿化的。是人类占了野生动物的家，所以鹦鹉们才这样目中无人，面对着拿着摄像机、摄影机的人类，自顾自的大声吵闹，偶然也冲摄影机叫一下，它们明显不会说人话，它们自己的语言那么丰富，才懒得学人话，丛它的态度上我判断它说得是：“拍什么拍？这是我们家，我想干啥干啥！”

　　晚餐，一幢临海的餐厅。西餐很烦人，大家坐在一起一两个小时却没什么吃的，似乎不是为了吃饭，专门为了开会，我溜号离开了座位。海浪打在楼下雪白的沙滩上，海鸥稀稀落落的站在海滩上，时而展开翅膀低低地在头顶打一个圈，这里的海鸥和昆明的红嘴鸥品种差不多，但是没有那么夸张的密度，这里人并不给鸟喂食，鸟儿也不会歇斯底里地高密度地冲向人群。灯光下，我慢慢地走，海鸥在我离得过近的时候拍打着翅膀，和我保持着距离。

　　独立事实上是一种尊严，无论人还是鸟都一样。

　　今日问题：你猜出来在柏斯的众多鸟类中当地人选择那种鸟作为城市的标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