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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终于失控
http://www.sina.com.cn 2004年06月08日16:50 新浪伊人风采

  长篇小说:《暗香浮动》 

  1、莫尼卡 爱情是自私的,又有谁愿与人分享

  我焦急地等着他的反应,然而,第二天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不是不可以放下自尊主动跟他联系,我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他心里依然有我,希望他能赶来挽救残局,希望他明白我并不是真想分手,希望……

  到了晚上我彻底绝望,他果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尽管自己写那封信的初衷并不光彩,可爱情是自私的,又有谁愿与人分享。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也是狗急跳墙。但是,他毫不在乎我的感受,竟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这让我的失落深如大海。仅此一点就能证明,我在他心里还是不如汤南方,我应该对他彻底死心。

  爱恨交织,我连摔了两个杯子。

  明白这个道理。明白道理容易,做起来很难。

  刚好这时候老邵打来电话,他告诉我明天要去拍卖市场买车,问我是否跟他一起去看。还说要是看中了可以当场买下,车的款式和颜色都能合自己心意。

  老邵是我的老朋友,他有一个小型修车场,专做修车生意。

  为了使自己尽快忘记那件事,我决定让自己忙起来。

  第二天中午,直奔老邵的小工场。

  老邵换了一身休闲,头发都没擦干,一股飘柔洗发水的味道从他脑袋上传来。他带我坐上一辆修补得像迷彩服一样斑斓的澳洲荷顿。

  我惊讶地问,这车能开吗?

  凑合坐吧,保证把你带到Auction去就是了。

  怎么你也开这么破的车?

  又不是送你出嫁,能不能不挑刺?他把钥匙插上发动,车稳当地朝前开去。

  我不说话了。老邵这人挺好,就是嘴巴尖刻,经常一张嘴就把你噎得翻个斤斗。最早认识是因为朋友介绍到他那里买车。那辆车价钱便宜。可那车自从买下就毛病不断,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出故障,害得我三天两头跑他们修车场。刚开始他敷衍了事,修理排气管用石棉布包上就算完事,结果那车像摩托党一样,震耳欲聋的噪音让路人侧目。为了车的事我跟他大吵过数次,大概不打不成交,后来关系反而好了。

  我们到达拍卖场的时候,拍卖还没开始,巨大的仓库早已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放眼望去,各式车辆一排排停放得密密实实。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被撞坏的车搁在一起。据交易表显示,今天共有280多辆车要拍卖。我可没工夫每辆车都看,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今天我非得买一辆。

  我大步朝前走去,心中目标已定,深色车和大号车一概不看,只有跑车、小型车和几种喜欢的颜色款式我才走近挑选。很快我发现了一辆枣红现代,九八年产,刚三个月,可惜长方型的车被撞成了个长三角,而且,它的起价是就八千五。

  又走了一会儿,看见一辆绿色丰田,九七年产,刚一年,其它都好就是车顶被烧,只开了八千多公里。这辆的起价也很惊人,七千。因为跟预算相悖,我虽喜欢却没多停,我想我未必买得下来。

  还看见一辆紫色福特,这辆也不错,九六年产,可它的发动机被撞歪了。我刚想开门进去看个仔细,老邵喊住我说,这辆就别看了。

  为什么?

  你没发现车头被撞成那样吗?在Auction买车主要看车头部分,发动机没有撞坏才行。其它部位怎么撞都不怕。不过那是对你而言,我买就无所谓了。反正我拿回去敲巴敲巴就能卖。

  好哇,你第一次卖给我那辆就是一烂车吧?

  那当然。要不怎么才收你四千八呢?

  哎,你是不是现在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才拉着我上这里来的?

  得了吧,我是怕你罗嗦抱怨嫌车型不好颜色难看,又怕你三天两头来找麻烦,干脆把你领来。

  接着,老邵指一辆停在旁边白色的福特说,你看那怎么样?

  我忙过去打量,那车九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出厂,开了不到二万公里。白色,车内其它都好就是门撞坏了。我先看了一下撞扁的车门,应该不是问题,换个新门就OK。我里里外外好好检视了一遍,车内很干净,看得出车主是个女性,车头也完好无损,照老邵的说法这该是辆相当不错的车。底价是四千。我决定了,就要它。

  看那辆车的还有几个人。我突然着急起来,把在车前不肯挪步,好像那车已跟我私定终生成了我独一无二的男朋友,我当然不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被别的女人虎视眈眈。

  老邵强行把我从男朋友身边拉开接着往前走去,他看的车都是我看不上的烂车。起价极低,有的只要五百。可他说五百我还嫌贵呢。这样匆匆走了一圈,拍卖开始了。我早早站在拍卖圈外紧张地关注着拍卖员,并跟老邵说,我打算买那辆车。

  老邵斜眼看着我,你真想好了?

  当然,我就喜欢那辆。可是,我觉得看上那辆车的人挺多的,你说我能买下来吗?

  想买怎么都能买下,关键是你定的价位在哪儿?老邵慢条斯理地说

  你说多少钱买比较好?

  我哪知道你怎么想?这样吧,这车的材料费和修理费我给你少打点,一千五。剩下你自己看着办。

  我……我想,你说我五千买下怎么样?

  玄。

  那就五千五吧。

  反正你要有心理准备,价喊得太高就别买了。

  要不你帮我买吧?我不会喊价。

  好吧。

  眼看着前面六十几辆车都被人买走,我越来越慌。拍到六十四号时,我的心突然像打鼓一样咚咚敲了起来。等拍卖员高声喊出现在拍卖第六十五号车时,我已经紧张得手心出汗浑身冰凉。鼓越敲越急,我激动得快要窒息,睁大眼睛直勾勾地望拍卖员,只听他喊出四千一,四千二,四千三……

  老邵一直没有动作,我急了眼,忙把目光从拍卖员那里转到老邵身上,我朝他挤眉弄眼直想问他为什么不举手?他没理我。

  这时,拍卖已经喊到五千了,人数少了下来,老邵加了进去。他叫五千一,一个瘦猴男人立刻举手,拍卖员喊五千二。接着一个老头举手五千三,老邵沉着应战五千四,瘦猴又举手五千五,老头举手五千六,老邵停顿了一下,瘦猴五千七,老头没动,老邵急忙举手五千八,瘦侯再举手五千九,这时已经没人应战了。

  就在拍卖员四下张望的时候,我突然忍不住举手,拍卖员接着喊,六千,瘦猴不动了。可这时突然冒出了另一个年轻人,他举手六千一,我举手六千二,年轻人又举手六千三,我六千四,他六千五,我六千六,他六千七,我彻底气急败坏,不管不顾举手七千,没想到这时再也没人跟我争了,拍卖员连喊三次都没人回应,他小木捶一敲,成交。

  我胜利地朝老邵望去。

  老邵的头已经转向了别处,根本不理我。

  等我把一切手续办好,并用信用卡和现金把钱付完,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老邵一直没有评价,我忍不住问他,你说这车我买得怎么样?

  反正要我就不买。

  你觉得我买贵了是吧?可我喜欢这车。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你觉得这车应该卖多少钱?

  我觉得不该超过五千。

  啊!不过,我去帕拉玛达路上的几家车行都看过,像这种车要卖到差不多一万呢。

  那你就别再瞎操心了。

  后来我才知道,老邵帮我修这车根本没赚钱。因为车门新换一扇,还有一些零部件要换,又给车保养换油,还要把后车门敲平,全车喷漆。算了下来实际他的人工费是零。我就是再苯也明白他是故意帮我,心里顿有说不出的滋味。

  2、莫尼卡 我是第三者

  一连两天没有伍迪的消息,我也忍着不给他打电话。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绷不住。

  第三天下午他终于让老陆给我打电话,由老陆通知我尽快跟他联系。过去小江也经常帮他传话,这种习惯由来已久。

  澳洲手机是单向收费,尽管电话单可以详细到每一个市内电话全部记录在案,只要光接不打,就是再仔细的太太也查不出一丝破绽。

  本来已经痛下决心不再理他,可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理智永远战胜不了感情。我稍加犹豫,立刻拿起电话。

  他装模作样地问,最近过得好吗?

  我没好气,好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他又假惺惺地抱怨,你为什么不等我来帮你搬家?

  突然想起他已经两天半没跟我联系了,顿时怒火万丈,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有这功夫赶紧回家伺候你老婆去吧,省得她着急。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大概是莉莎告诉他我马上要去黄金海岸,当晚他把客人送回酒店,立刻赶了过来。

  我赌咒发誓再不理他,可听到楼下门铃响起,想见他的愿望比吃奶的孩子想妈的心情还要迫切。另外,我也想知道那封信的结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放他进来。

  他穿一件黑色Polo长袖T恤,头发剪成了板寸,俨然一副正经君子模样。进门他想跟我拥抱,但我立刻闪开,这让他有些意外。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怎么成这样?

  他马上表白,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不让别的女人惦记,我把头发都理平了。

  呸,你骗得了我,这些话你肯定跟汤南方说过。

  没有。我真是为了你。

  尽管知道他在胡说,心里还是有点高兴。我瞥他一眼表示不屑,始终跟他保持两步距离。

  他在我的新家看了一圈,先表扬了一番简单家具,看我电器买得那么齐全又忍不住开始批评。他说,你一个人买那么大的冰箱干什么?

  我马上抓住他的话柄,你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吗?两个人用就不算很大。

  他固执己见,两人用也太大了!

  我马上回敬,这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可不是你送的。

  气氛立时有些紧张。

  一想到他的无情,我心生怨恨,故意对他冷淡,把他晾在一边根本不让他坐下。

  他在客厅站了一会儿,有些伤心地埋怨说,你真这么狠心不想理我了?

  狠心这个词用在我身上怕是不合适吧?

  对了,你这么多东西,找谁帮你搬的家?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彦,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搬呢?

  因为我不想让你来了。

  我们不是说好等你搬家的时候我来帮你搬,然后我们要在这里疯狂做爱,在地上,床上,桌子上,沙发上,在这所有的地方……

  别做梦了。

  彦,我知道你还在恨我,可你知道那天你把东西送到我家出了什么事吗?小汤去找我干妈了,她不敢相信我曾把你带到他们家去过,她不敢相信他们也会帮着我骗她。因为我们一家跟干妈走得很近,我们经常去干妈家玩,我们跟干妈家有八年的交情。

  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不写那封信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现在她应该塌实了吧?我已经跟你分手了。

  可我没同意跟你分手。

  我决定了。

  你不要再闹了!伍迪突然提高了嗓门,这几天我已经被汤南方逼得没有法子,我顾不上你。她不但找了我干妈,还单独找了高亨利谈话。她一夜又一夜的哭,她真的很可怜。

  可怜真是一种武器,可惜我不会善加应用。

  彦,我是浑蛋。可我现在没有法子。我已经伤了她几次,我不想再伤害她了。

  那你就继续伤害我?我就活该受伤?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明白我们这样做是不被人同情的?

  为什么?

  因为你是第三者。

  我是第三者?哈哈,我仰望苍天发出悲凉的笑声,原来我是罪魁祸首,好极了!你现在后悔了?当初你干什么来着?当初你是怎么骗我的?你骗我的时候不是说你从来就没结过婚吗?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第三者呀?

  我知道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骗你。

  你不是错在这里,你错在根本就不该粘花惹草。你已经有太太了,凭什么说自己没结婚?你凭什么害我?

  谁说结了婚的人就没有寻找幸福的权利?

  废话,想继续寻找幸福你结什么婚,你干吗要跟人同居呀?

  那你的意思结了婚的人这辈子就算完了?

  当然!谁让你这么早结婚?你当然没有权利,你早被淘汰出局了。

  结了婚的人也有寻找幸福的权利,只要不伤害对方就行。

  放你妈的狗屁!如果结了婚的人还跟未婚者一样可以为所欲为,那婚姻法还要它干什么?

  可是婚姻也不能剥夺一个人寻找幸福的权利呀。

  这事你找澳洲政府说去,不用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我不想听了。

  彦,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她跟了我快十年,现在人老珠黄成了那个样子,我不能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那好哇,你就跟她过一辈子吧。你快回去!

  彦,我没说不跟她分开,只是我需要时间,我想让她先开口说离开我。那样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我也说过十二月三十一号是最后期限,三十一号你不跟她分手我们就分手。你走,赶紧走!

  我推着他往门口走去,不料他抓住了这个机会,突然一把抱住我……

  3、伍迪 正因为有了悲哀,才有那些理直气壮的放纵

  女人天生就有被强暴的心理需求。

  地毯上,我一把将她的睡衣撕下,大力制服她挣扎的手脚,强行进入她的身体。那一刻,我再次感受到征服的满足。

  她闭上眼睛倔强地反抗,我不管不顾大举进犯,果然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又恢复了柔软,脸上渐渐泛起潮红。我最喜欢欣赏她这时候的样子,那种既痛苦又快乐既美丽又狰狞的表情层出不穷,让我感到雄性的强大,刺激我大力抽动。随着一声低叹,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紧紧扣住我,腰肢也随着起伏开始迎合。

  我就喜欢女人在我身下辗转反侧失去理智,那是一个男人最骄傲的时刻。她终于剥去伪装不再压抑,慢慢由被动变得主动,脸上表情越来越丰富。我渐渐变得疯狂起来。抱着她在屋里四处奔走,跟她从地毯做到沙发,从沙发做到书桌,又从客厅做到卧室,从墙上做到床上,尽情发泄着这些天所有的委屈与愤懑。

  那次雪山事件之后,我不得不恢复跟小汤做爱,我必须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我是真的爱她。这就是已婚男人的悲哀,做爱就是尽义务。

  正因为有了这些悲哀,所以我才有那些理直气壮的放纵吧。

  男人也有身体不听大脑摆布的尴尬时刻。那时候我才明白莫尼卡在北京的感觉,的确太可怕了。

  把莫尼卡抱回床上,我又发起了一轮新的进攻。我们汗流浃背浑身湿透,两人都沉浸在无比喜悦的疯狂之中,渐渐感到她的身体收紧,手也开始用劲,就在我准备最后冲刺的关头,突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正是贝多芬那首《献给爱丽丝》。

  我心里咯噔一下,动作立时减缓。

  莫尼卡意犹未尽抓住我说,别停,别停。

  我知道一定是小汤来电,这个时间没有别人。想去接电话又怕莫尼卡失望,可不接电话那头就会立刻生疑,左右为难犹豫不定,稍一分神下面已经疲软。

  《献给爱丽丝》仍在不停地奏响,那是小汤钟爱的曲子。当年第一次把她骗上床,邻家女孩正在弹奏这首贝多芬的小品,从此这个旋律便成了小汤永远的回忆。她曾希望娜娜能够学会此曲,可惜娜娜娇生惯养不肯吃苦,钢琴没学几天就放弃了。小汤为此耿耿于怀,买了好几个版本的CD聊以自慰。原先我的手机只是普通铃声,小汤特地学会了手机设定,专门为我设定这支曲子,她说,我要让你一听到这个铃声就想起我们的爱情。

  若是普通电话我根本不用理会,可最近小汤行事变得越来越偏激,我不得不多加小心。我无奈地伸长手臂想拿电话,不想莫尼卡先把电话拿到手里,她看了一眼后冷冷递给我,我急忙从她身上爬起,谁知刚要接铃声就断了。

  我只好放下手机回到床上,正要去抱浑身冰凉的莫尼卡,被她猛地一把推开。她冷静而悲哀地扭过头去,你别碰我。伍迪,我们还是分手吧。这次是真的。

  4、莫尼卡 既然爱就不要理会什么自尊

  那以后,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一连二十三天,整整二十三天。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跟他分手的决心都那么强烈而坚定,可一旦分开又朝思暮想度日如年。这二十三天我每天都在想他。虽然他的行程不用费劲便可从很多途径获得,同事见面也会主动跟我谈他。然而,这么多天我都忍着不跟他联系。我寄希望于时间,我想,也许时间能够冲淡对他的思念,

  平安夜像平常一样早早躺下,第二天圣诞节要带十人上蓝山。可这一夜,我久久不能入睡,心里总存着一个希望,也许他会来电话问候一声。

  但是,他没有。

  十二月三十一号我早早守在电话机旁一直等到新年钟声敲响,这是我给他的最后期限。我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你再不来电话我们就真的分手。这次一定说话算话!

  直到天亮,电话没有发出丁点声息。

  元旦那天我带客人去奥运村参观。悉尼的天空一如既往的蓝,蓝得一望无际。只是这个城市突如其来的空旷和萧条正好配合我的心情。从圣诞节开始所有人都放假了,闹市商店关门,街道行人稀少,交通无比顺畅,这个城市倏然间变成了一座空城。

  他依然没有消息。

  难道我们真的这样分手了?

  我这是怎么了,不是整天盼着跟他分手吗?不是正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吗?不是每天都在跟自己说忘了他,没有他我可以过得更好吗,我怎么对这个目标怀疑起来了。现在房子也买了,要出租非常简单,这种一房的单元非常紧缺,特别适合单身男女或新婚夫妇。我为什么不把它租出去赶紧回国呢。

  四号清晨把客人送去机场,我独自一人从堪培拉开回悉尼。到家后立刻感到一种空前的孤独,尽管天空还是那么蓝,阳光依然灿烂,我却被挥之不去的空虚紧紧包围。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放不下这份工作的原因,因为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我才能暂时忘却这一切烦恼,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所有记忆——该记住的与不该记住的顿时鲜活起来。

  我再也坐不住了,在家待着我非疯了不可。我从车库里把新买的福特倒了出来,飞驰上路。

  在M5高速路上一阵疾驰,我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带我去堪培拉的往事。那时候我们多幸福啊,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就算有也被谎言和假象掩盖。可见事物的两面性,诚实只会带来痛苦,至少谎言可以带给人短暂的快乐。

  我突然发现,幸福即使短暂依然美丽,总比得不到要好。

  可是,假如没有第一次的放纵任性,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解不开的烦恼吧。

  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来到他家门口,我没敢停下继续向前开去。

  他家院子和门口都没有车,显然这个时间汤南方还没下班回来。我转了一圈再次从他家门前经过。他家卧室窗户开了一半,白纱窗帘随风飘动,里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我在他家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心跳得打鼓一样,生怕有人突然从门里出来,生怕我的行踪被人发现。

  最后,我把车停在离他家六、七十米的地方,久久地望着那栋房子。因为那是他居住的地方,我想象着他在家里,想象他在百无聊赖地看电视,想象他在书房里摆弄那些收集品,想象他跟小狗嬉戏,甚至想象他也在思念我就像我现在思念他一样。

  这样痴痴地想着,痴痴地守着,记不清身边越过了多少车,也不知道身边走过了多少人。我突然意识到,既然真爱就不要理会什么自尊,就不应顾及面子,就不要怕低头认错。想通这一点,我毅然拿出手机拨打他家电话。

  没想到他也在家,听到我的声音他有些意外。二十多天没有联系,我们之间都有些陌生。我怯生生地问,你好吗?

  他说,还行。

  我又说,圣诞节和新年我以为你会给我打电话。

  他淡淡地说,我一直在新西兰带团,谁都没打。我是从来不过节的,多少年的新年都一个人在外面。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问,最近你怎么样?带团了吗?你的身体怎么样?好好吃饭了吗?

  泪水似泉涌奔腾而出,我突然失声痛哭,哭得伤心欲绝。我没头没脑地说,其实我也可以……做得很好,我也可以……比任何人都贤惠,我可以小鸟依人什么……都由你做主,我可以默默守……在家里等你回来,我也会做你喜欢吃的饭菜,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愿意,可是你从来……没给过我这个机会。

  也许他有些感动,也许他还有些不忍,他忙说,彦,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说过要跟你分手啊。只是这个月我太忙了,从圣诞之前我就一直在新西兰。你知道从新西兰打国际长途很贵的,所以我没给你打电话。我今天上午刚回来。

  我,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我抽噎着泣不成声。

  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理你?我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吗?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看你总跟孩子一样。

  我哭得更凶了,我是喜极而泣。因为我怕他就这样默默跟我分手,怕他就此从我生命中消逝。我再也没提什么见鬼的三十一号最后期限,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他,我必须生活在一个能够看得见他,听得到他的地方,我必须放弃自尊来配合他,等候他,因为,这是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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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骆驼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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