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萍知道筱燕秋的心情不好,劝她说:“面瓜这个人不错,一个心眼儿对你好。看着就能靠住。女人找丈夫不能什么都图。”
筱燕秋点点头。
“你看我们家小康。”
张小康推门进来:“你们家小康又怎么了?”
面瓜手里面端着一个碟子,胳膊上架着两个碟子跟在后面进来了。他嘴里面吆喝着:“油着,看油着。”
彩萍忙把桌子上面的东西搬开腾地方。面瓜摆碗筷:“大家一块吃。”
“你们吃你们的,我们俩出去吃。”王彩萍拉张小康往外走。
面瓜拦住他们:“你们咋这么外道呢?咱们走这一个门,就是一家人。”
王彩萍看筱燕秋,筱燕秋巴不得王彩萍别走,她使劲拽王彩萍的衣襟把她拽得坐下。
“今天是我俩大喜的日子,你俩是燕秋的娘家人,说破天也得留下。小康,你跟哥好好喝两盅。”面瓜很真诚。
“咱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小康高兴地在桌子旁边坐下。
四个人开始喝酒吃菜。
“你们单位没有住房?”张小康问面瓜。
“没有。”
“你们工资高吗?”王彩萍问。
“四十多块钱吧。”
“家里还有什么人?”
“我妈和一个弟弟。”
“你们家就俩男孩儿?”
“还有两个姐姐,都嫁人了。”
筱燕秋抬眼睛看着面瓜:“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两个姐姐?”
“你没问过我。”
筱燕秋说:“非得我问啊?”
“你不问,我敢说吗?我一提我家的事,你那小脸儿马上就阴转多云。”
筱燕秋挑衅:“我长得就这样,不愿意看,你别看。”
面瓜嘿嘿笑:“她这个人,干啥都喜欢戗茬来。”
王彩萍给筱燕秋夹菜:“面瓜的手艺可比我强多了。”
“那是,这个世界上一流的厨子都是男人。”面瓜来劲了。
“我们家张小康还是男人呢,他怎么连壶水都烧不开?”
“冲我来了。”张小康苦笑。
面瓜说:“我刚领了证就悟出来了,当丈夫首先得学会装聋,装哑,装瞎。” “哥,你比我聪明,我得跟你碰一个。”张小康笑着举起酒杯。
两人一饮而尽。
筱燕秋问面瓜:“你什么意思?”
张小康给面瓜打马虎眼:“他是说,男人不能跟女人较真儿,得装糊涂,要不日子过起来就
麻烦了。”
“我们怎么麻烦你们了?嫌麻烦还在屁股后面粘着我们干什么?”王彩萍不干了。
张小康照着自己的嘴给了一巴掌:“我怎么就不能当哑巴呢?”
面瓜笑得一口酒喝呛了,筱燕秋也憋不住笑了。
“一天不给你照亮,你就得迷路。”王彩萍得意洋洋。
“迷了路你也别找了,让我自生自灭吧。”张小康给大家倒酒。
王彩萍制止他:“你别喝了。”
“让他喝!”面瓜命令道。
“他酒喝得太凶了,过去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不能跟我结婚,愁得喝酒,没想到结了婚,他这酒喝得更凶了。”王彩萍说。
“你们的房子什么时候能分下来?”面瓜问张小康。
“从去年拖到现在,几起几落,里面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就别提了。”张小康摇摇头。
“有希望吗?”
“有,使劲送礼呗。”
“你们一搬走,我们就把这间房子占住。”面瓜说。
王彩萍支持他:“对,燕秋是戏校的职工,看他们能把你们怎么样!”
“占房子不光要有勇气,还要有技巧。你们得经常跟房管科的人套套近乎,隔三差五地送送礼。”张小康站起来,“我们得走了,走,彩萍!”
王彩萍站起来:“对,你们俩新婚,我给你们俩腾地方。”
筱燕秋紧张得脸都白了,她一把拉住王彩萍的手:“彩萍,你别走。”
“你都喝晃了还走啥?大不了咱们两对儿夫妻今天晚上都住在这儿。”面瓜把张小康按坐在椅子上。
张小康挣扎着往起站:“那可不行。”
面瓜又把他按坐下:“咋不行?那火车的包厢里面不都是男女混睡的吗?咱都混成这样了还能干啥?两眼一闭睡吧。女人睡床,兄弟,咱老爷们儿睡地铺。”
夜深了,屋子里面静了下来。屋子外面可不肃静。唐华趴在205房间的门口鬼鬼祟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从她身后走过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唐华惊叫,男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屋子里面的人惊醒了,面瓜穿着裤衩背心冲出去大声问:“咋回事?”
唐华的丈夫赔着笑脸小声说:“梦游了,她有这毛病。”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唐华只得闭着眼睛装睡。
“那你可得小心点儿,这时候惊着了落下毛病是一辈子的事。”面瓜提醒他。
走廊里面的门全都开了,左邻右舍纷纷探头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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