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微信公众号“十分心理”
有一类人叫“怎么办”人类,遇到问题,就到处找人问“怎么办、怎么办”。
今天这篇文章说的就是“怎么办”人类中的代表族群——焦虑的父母。你对理想答案的渴求从何而来,为什么你仍然相信有人可以比你跟更了解你的孩子……可能在育儿中我们要做的,仍然是觉察自身,而不是要求孩子。当我们成为更好的“容器”,你自然会从爱的本能里找到育儿的答案。
关于育儿,听到过比较多的问题就是,我的孩子偷懒/逃学/上网瘾/成绩/习惯不好……我很着急。
“你是心理咨询师,能给我说说怎么办吗?”
每次遇到这些问题,我都能感到家长们的焦虑,就像病急乱投医一样的要去寻找一个答案。仿佛,答案在手,便取回真经,回去念下咒语,瞬间药到病除,一生无忧。这让我想某些红遍大江南北的保健品,它们都有一个特点:简单、快捷、方便,最重要的是,什么病都治。
这不是答案,这是观音手上的神仙水。
我被理想化的投射砸得手忙脚乱,最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先别急。
在教育的事情上,现在的家长们太焦虑。“可怜天下父母心”,细细的把这句话沉淀下去,等他们终于坐定,我说了一句,所有的问题都是父母的问题。
我说这话并非想攻击父母亲们,不管是从理论上还是从事实上,我们都要承认,每一个孩子都是被父母和家庭关系亲手塑造的。
当孩子有了问题,我们第一个想改的,就是呈现问题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往往是家庭关系和亲子关系的显像石,顺着这些问题走下去,真正要改变一个孩子的时候,总是顺藤摸瓜的走到了父母亲那里。
提问的焦急暴露了
家长们无法抱持焦虑
“抱持”,是一个心理学的词汇,字面上理解被抱持就是感到“双臂环绕”的体验,在温尼科特关于“足够好”的母亲所必需的条件的观点中,“抱持”是处于核心地位的,是指在心理上使一个人处在“双臂环绕”的感受安全舒适感受中,这样的环境“使婴儿有一个充分的体验空间,而不让需求、情感或刺激过于大量或过于频繁地出现(Winnicott,1975)”,是一个人充分发展心理伸展自我的条件。
父母对情绪的“抱持”能力,比每一个具体问题的答案,更能影响孩子的成长。
比昂说,父母帮助孩子把无法消化的一个不良情绪α(比如不小心犯错被老师批评了,无比委屈)给了父母亲,如果父母稳稳的接住了这个α,同时把这个α在自己的心里进行转化,变成了可以被消化被接纳被控制的情绪β,父母就成功了实现了“容器”的功能。
迫不及待的需要一个具体的做法,无法耐受不确定的状态,不可以忍耐没有答案的问题,这暴露了父母的容器功能不良。
而容器功能不良的父母,可能更容易塑造一个所谓有问题的孩子。
无法抱持焦虑的原因
一个人无法抱持焦虑,是因为这个人在成长中没有被好好的抱持过。
一个没有吃过糖的人,无法描述吃糖的感觉。
我们无法给孩子自己没有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这不是一种东西,而是一种能力,能力不是一朝一夕的工程。
经济社会的高速变化,代际距离的加深,不断挑战者父母的容纳功能。从这个方面来讲,育儿的焦虑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要发展一个人抱持焦虑的能力,可以有两个方法,去找一个专业的人(比如心理咨询师)体验抱持,补偿幼时缺少的容器;一个人是发展自我功能,用成年人的自己去抱持内心的小孩,后一种办法当然是比较困难的。
追求正确的道理
是因为爱的本能被损伤
温尼科特强调,只要父母足够健康,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本能爱,而不要一位的追求“正确”。
最有名的是前几年的哭声免疫法,对付昼夜啼哭的婴儿,就是把他关到一个屋子里不去管,让他自己哭累了就自己睡着了。表面上来看,是挺管用的,但是从一个人心里的发展上来看,这是个巨大的创伤,因为婴儿不哭的原因不是明白“其实我这样哭没用”或者“我不应该这么闹腾”,或者“爸爸妈妈很辛苦”,而是感到无与伦比的绝望。很多妈妈在用了这个办法后发现母婴的关系出现了很多问题,包括婴儿反应迟钝甚至变得木讷,于是心疼不已决定放弃这个办法,好在很多母婴关系恢复到了正常,孩子也活泼起来。
“哭声免疫法”是一个错误的教条,稍微懂精神分析的人都会明白,这样的塑造方法极容易造成创伤,也干扰母婴关系,但是我们要思考的是,为什么一个错误的教条可以变成所谓的“科学方法”?很多时候,我们愿意去相信一个貌似有效的办法,却不愿相信爱的力量和本能,直到这个办法被证明是错的,又再去找其他的科学方法,其实所有的方法都只不过是遵从了自然的规律和心灵的发展,在这方面母爱的本能具有超越科学的能力。
追求立刻见效,追求正确,会让人忽略心灵的真正需要。
我们想改坏习惯甚于去注重坏习惯的背后的渴望;注重成绩甚于去注重成绩后面兴趣的培养;注重教育礼貌甚于注重告诉孩子人际的界限。
对错之间,并无关爱,只有对错而已。评价后面,心灵的需要在悄悄的藏着。孩子的心灵就像一颗种子,用外在的评价只能从外面打破,只有温暖的孵化才可以让他破壳而出。
答案在父母的人格和关系中
你终究还是愿意去相信一个陌生人,而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和朝夕相处的孩子。其实你想知道做父母是否合格很简单:向自己的孩子做一个调查“服务满意度”报告。
作为一个并没有真正见过你孩子的咨询师,其实并不能判断这到底是孩子的问题,还是你夸大的判断。心理治疗中,如果治疗求助者,那么治疗的对象其实应该是,你。
所有的答案都在父母的人格和关系中。而这个重大的课题却不会因“答案”去完成。
我能够提供的,是理论的解释,我能够反馈的,是你自己的焦虑。
答案越详细,带来的后果可能越糟糕,因为宏观的答案对于每一个具体个体来讲,答案错误的可能性远远超过正确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心理工作者,我看到自己和很多同行也很想尽己所能去提供一些可行的答案,但是我们也应当去直面无力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具体答案,因为我们是人不是神。
我的一位老师更加坦诚,他说,很多问题自然会顺便在代际更替中解决,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只能不断努力减损。
他坐在那里悠然的说出这句话,这个悠然的等待,本身就是容器。
如果一个父母人格是健康的,可能怎么做都不会有创伤,如果一个父母的人格不够健康,可能全部按照教科书上做也可能有创伤。可是人格成长的事,无法用头脑和答案完成,需要由体验完成,而这,是你不需要头脑化答案的根本原因。
“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我还是只想知道怎么办。”
“可以,但我们要等一个时机。”
“等什么时机?”
“等你知道答案其实在自己手里,等你想改变的人变成自己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说说个人的见解。”
更多精彩内容敬请关注@新浪女性(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