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伊德本人倒是很清楚他惹出来的滔天风波,死前一年他这样自述:“人们不相信我提出的事实,并认为我声名狼藉,而我心知肚明,因为当你打搅了睡眠中的世界,往往就是会有如此的反应。”
不过,有意思得很,佛洛伊德之所以这样惟“阳具”是问,有不少人推敲原因,或许跟他的亲身遭遇有相当深的牵连。在《梦的解析》中,佛洛伊德提到一位男孩连番做着充斥
着匕首与大镰刀的噩梦,据他解释这个可怕的梦境,跟男孩的现实经验密切相通,因为男孩的父亲曾威胁他假如不禁掉手淫的习惯,就要剪断他的小弟弟。后来,克鲁尔(Marianne Krull)在著作《佛洛伊德与其父亲》(Freud and his Father)里考证说,这个男孩的故事如果不是佛洛伊德本人的经验,那么就是雷同,因为佛洛伊德的父亲也曾在他童年时,对他做过类似的威胁,阉割恐慌因此如影随形伴着他。
佛洛伊德的成长历程似乎都笼罩在阳具的阴影中。他因为拥有犹太血统,且生长在十九世纪种族冲突显著的欧洲,心中早巳明白自己是那些基督徒邻居眼里的病原体。而这个病菌的中心,便是他与生俱来的那根“犹太阳具。”
以探讨阳具文化为主的一本史书《它有自我的意志》(A Mind of Its Own),作者佛瑞德曼(David Friedman)指出,罗马帝国时代流行一个充满鄙夷意味的术语verpa,结合犹太人与阳具两个字。那时人们相信犹太男人割礼过的阳具大有问题,具有病态的好色倾向。
犹太人特有的宗教仪式——割礼过的阳具,意指割过包皮的男性器官——诠释了男人的阳具,而阳具又诠释了犹太人。在基督教的解释下,犹太男人的阳具因为被割除过一部分,所以饱含着性的迷惘,兼具“较女性化”与“更刚强的男性化”之两极融合,对基督徒的处女来说,可说是一位既狡猾、又蛮横的诱惑者。早期的基督教偏见甚至认定犹太人的月经是透过那根割包皮的阳具呢。佛洛伊德也不例外,年轻时也掉入了这个身分认同的围剿中。
到头来,佛洛伊德解除了千年的阳具咒语,让许多人从阳具恐慌症中脱身,但是很明显地,他本人终生都是阳具恐慌症的受害人,心里的那片无花果叶始终没有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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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自《跟自己调情》一书,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许佑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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