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前她的生日那天,影剧界和出版界的红人都到齐了,有施南生、徐克、陶敏明、狄龙和叶倩文。大家等了很久,寒暄话讲完了,笑话说尽了,连表情都快支付不起了,突然餐桌上了一盘鸡肉,整桌人眼睛一亮
“她”由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侍者引领到我在角落的小圆桌前。由于她时常迟到,所以我总能见到她的姗姗出场。最经典的一次是在22年前,那是我和朋友永远忘不了的共同记忆。那天是她的生日,所有影剧界和出版界的红人都到齐了。我们那桌就有施南生、徐克、陶敏明、狄龙和叶倩文。我们等了很久很久,所有的寒暄话都讲完了,所有的笑话也说尽了,最后连表情都似乎支付不起了,突然上来一盘鸡肉,让整桌人眼睛一亮。施南生慢条斯理地说,这是为叶倩文点的。饿坏了的陶敏明向来快人快语,嚷道为什么她就有得吃。原来从小在外国长大的叶倩文只吃鸡胸肉,福临门的菜不合她的胃口。过了一会儿,有人起身鼓掌,她终于来了。
记得当时我张大了嘴巴,仿佛见到王后出巡一般。她穿着一件粉红色到小腿的貂皮大衣,下巴微微上扬,脸上挂着高贵的笑容,我们就像她的子民,饿着肚子,仰望着那件粉嫩的大皮草。那天应该是有点冷,因为我穿的是深咖啡色大垫肩有毛领的呢裙子。我们相识了数十年,见面的次数却不多,这两年都经历了丧失亲人的痛苦,经常互发短信相互安慰。
前两天我们又互通短信相约在铜锣湾的Cova见面,虽然估计她有可能会迟到,但我还是准时候驾。她果然来迟了,见我一个人坐在角落等她,很不好意思地就胡乱地坐了下来。她谈到她的两个弟弟的离去,几乎又陷入了忧伤的深渊。我不想岔开她的话题,催她点东西,才知道她在胡乱中已经跟侍者点了和我一样的食物。我吃的是自助色拉,她这才好整以暇地去拿吃的。我望着她的背影,腰杆还是那么的直挺,波浪式的卷发,腰上系的是流行的金色宽腰带,脚上踩的是绿色的三吋高跟鞋,身上穿的是咖啡色棉质洋装,很有她的个人风格,她的出现总能让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她说她开始在《明报》写专栏,我趁机向她讨教,因为《明报》正在约我写专栏。她形容写作就像演戏一样,只不过文章是用脑子演戏,文章最重要是开头和结尾,开头要吸引读者读下去,结尾应该是整篇文章的总结,中间随便写写,只要不离谱就行了。
忽然我的电话响了,是杨凡,我告诉他今天午饭的卡士是茱莉亚·罗拔丝。她曾经形容自己是胡里胡涂的大头虾,就好比茱莉亚·罗拔丝,认真而有条有理的施南生就好比梅丽·史翠普,从此我和杨凡就叫她茱莉亚。“她”就是香港才女林燕妮。
燕妮,不好意思,我现买现卖,拿你开刀,请不要介意,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还要替同一家报馆打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