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K党人偏爱夜晚时分在树林里的大片露天空场上举行“集会”。每个三K党人都在背包里放上星条旗和圣经,可是实际上他们信仰的真正标志是有火的十字架。夜晚,他们在锁定好目标的房屋附近的山岗上点燃这个标志,光线在很远的地方都可以看得见,用这个作为对所有黑人的警告。
如果只是恐吓,其效果并不会保留很长时间。于是不久以后,燃烧着的十字架成为了以“好的黑奴是一个死了的黑奴”为口号的“残忍的夜晚与雾”行动的一部分,这个“残忍的夜晚与雾”行动在1882年到1962年之间至少使4733人成为了牺牲品。
大多时候,三K党人都是在夜里出没,他们把事先锁定的目标残忍地从床上拽起来,劫持到一个偏远的地方,用力鞭打之后再割下他的睾丸。三K党人对实行这种行为的辩解是“为了保护白人妇女”。而事实上这种行径正反映出了他们对黑人的嫉妒,他们自觉白人的性能力要比黑人低。
三K党的爪牙回忆起他们的暴行时承认:虐待性的严刑拷打、阉割、残忍地剖开孕妇腹部、绞刑、五马分尸和火刑都在议程之列。可是只有极少数的三K党人被送上过法庭。
生活不仅将黑人投入苦难的深渊,恐怖主义行径同样对准了犹太人、印第安人和“毛毡旅袋客”。“毛毡旅袋客”是南北战争后,人们对只背着一个旅行袋去被战胜的南方,并为以前的奴隶说话的白人教师和官员的称呼。他们被残忍地杀害。有时三K党人会给那些受害者时间,用自己的鲜血给在北方的家人写一封告别家书。之后,这些血书会被小心地送到邮局。
北方的人民被这种暴行激怒了。同样,在南方,对秘密组织的血腥恐怖主义行径的反对也在逐渐增长。1869年,大“巫师”、前将军福里斯特不得不公开宣布解散三K党。然而三K党的地区支部,却仍在继续对黑人滥用私刑。于是,联邦军队被派往南方。
同时,美国政府还通过了一系列反三K党的法律以终结这种地狱般的恐怖行径。但是这些命令却只被执行了一半。三K党仍然继续在地下活动着,当1870年黑人取得选举权时,他们的投票被早已熟稔的恐怖行径阻碍了。黑人代表们被逼迫辞职。黑人的学校和教堂被放火焚烧。表示反对的人都被列入三K党的死亡黑名单。
当约翰·赖斯,康多莉扎·赖斯的祖父,在1918年决定离开他父母在尤塔的农庄去上大学时,亚拉巴马的情况就是这样的。一方面,他很清楚在南方他还必须忍受这种暂时还无法改变的种族歧视 ,另一方面,约翰心中还存有一个梦想:他深信不疑,像他这样的黑人,只有通过知识和教育,才能从白人的统治之中摆脱出来。倘若他们成功了,公民权利将会自己到来。约翰感觉这个梦想就像是一颗在亚拉巴马昏暗阴沉的苍穹中预示着好兆头的明星。他搜集了所有的积蓄并开始了对大学的寻找。这颗明星指引着约翰到了远离家乡50英里外的塔斯卡卢萨,在印第安语中它的意思是“黑色战士”。那个地方于1818年建成,并在1826年到1864年间一度作为亚拉巴马州的首府。
从1831年开始,在塔斯卡卢萨就已经有了亚拉巴马大学。但是约翰知道,在那里黑人学生是绝对不可能被允许入学的。因此他向斯蒂尔曼学院,一个1874年由一些白人基督教长老会教徒专为黑人布道者和传教士创建的教育机构提出申请。查尔斯·阿伦·斯蒂尔曼博士是这个教育组织的先驱之一,学校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当约翰在斯蒂尔曼学院得到一席学习之地时,他一直渴望实现的梦想正在一步步成真。他怀着极大的热情参加学校的课程,也因为他的勤奋学习而出了名。可是就在几个月以后,他就已经变得一贫如洗,再也无法支付学费。
其他学生告诉约翰说,如果他接受作为传教士的教育,就可以申请奖学金。这是一项关怀人类灵魂的无报酬的职位,其任务是宣扬上帝的意旨,创立新的基督教区。
约翰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就决定了接受成为布道者的教育。这就是他漫长的走向成功的故事开端,这个走向成功的故事影响了他家两代人的生活。在种族隔离环境下,这样做可以提升社会地位,增强个人自信心和对上帝的敬仰。对于他的曾孙女康多莉扎来说,这种家族遗传的信念也早早地就深入了她的骨髓和血液里,成为她在事业上飞黄腾达,并最终谱写家庭传奇最辉煌一页的关键。
在顺利完成学业后,约翰首先在路易斯安那开始了布道的工作,在那里,他为教区的黑人成员争取平等的权利、机会和更好的生活条件。此后,教堂把他派到新兴的工业城市伯明翰。这是一座依靠煤铁矿石开采业而兴起的城市,隆隆作响的钢铁机械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没有工作和前途的黑人前来充当劳工,因此伯明翰成为美国黑人人数最多的城市。
约翰在那里建立了“威斯敏斯特长老会教堂”。他全身心投入工作,为黑人的孩子争取受教育的权利。但这并非易事——黑人学校的条件奇差。在亚拉巴马州的这座大城市,白种人的优越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黑人完全没有价值可言。黑人被白人老爷压迫,被白人老爷殴打,被白人老爷吐口水——只因为他们是黑人。黑人不允许向白人伸出手,如果一个黑人碰到了白人妇女的手,他会因强奸罪而被指控。
像约翰这样为公民权利斗争的黑人布道者,每天都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但是他从不放弃自己的梦想。他从不向别人传授仇恨和暴力。他是个随和的反叛者,相信上帝并为更美好的未来努力奋斗——一个没有种族隔离的世界。这就是他的梦想和反抗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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