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奎琳看着倒下的丈夫,她无法相信这个现实:刚才还是那么神采奕奕的丈夫,忽然成了一堆软泥,那颗智慧的头颅有半个没有了,一直都是微笑着的脸被血和脑浆沾糊成古怪的模样。
她不愿这是事实,但确实这又是事实。于是她陡然暴发出无限悲怆的呼喊:“我的上帝,他们干的什么事?我的上帝,他们杀死了杰克,他们杀死了我的丈夫……杰克、杰克!”
此时杰奎琳能做的,只是把断了气的肯尼迪紧紧搂在怀里,不让任何人去动他。她意识到丈夫的灵魂即将出窍,她在努力维持着它,不让它离丈夫而去。即使那灵魂已经出窍,她也要用自己的怀抱去苦苦挽留它。她感到恐惧,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生怕失落一个宝贵生命的恐惧。
车子进入医院,早已得到通知,作好准备的医务人员一见到满身血污的杰奎琳,还以为是她受了重伤。他们要去抬她,她吼叫着:“快救救我的杰克!”
副总统约翰逊的夫人赶到时,看见杰奎琳一个人在外科手术室的走廊里倚坐着,显得那么孤独、脆弱和可怜。约翰逊夫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紧紧地拥抱了她。之后,很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把染血的衣服换了?
杰奎琳又嚷叫起来:“我决不换!我就是要让全美国、全世界都看到我这个样子,知道那些恶棍和卑鄙小人们都干了些什么?这血,是总统的血,我永远也不会把它去掉。它是我的勇气,也是我的光荣!
一张雪白的布单盖在肯尼迪身上,脚仍露在外面,显得比布单还白。默默无语的杰奎琳俯下身去,她开始吻他,吻他的脚,吻他的腿,他的下身,他的胸,然后又吻他的嘴,那一双眼睛仍还睁开着,杰奎琳深情地吻了它,又吻了手背和手指。后来,一双手把丈夫的手握住,久久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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