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海报
骄傲
《风月》Temptress Moon
导演：陈凯歌
主演：巩俐、张国荣、谢添、何赛飞、周迅
出品：中国香港/1996年
获奖情况：第33届台湾金马奖最佳男主角提名；第47届戛纳电影节参展影片；第1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提名、最佳摄影提名
骄傲，难免固执。从而决绝，并失去。
水中的月亮被船荡得变了形，月光被树晃得支离破碎。如意问他，你爱过我吗？他苦苦地笑。憋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才大声喊出来，“我爱你！”
如意告诉他，太迟了。太迟的爱，终将失去。如意背对着他，大颗大颗的眼泪爬满脸，内心凌乱如暴雨席卷后的残花败叶。郁忠良不会爱了，人生把他毁了。如意也不会爱了，她把爱已经交给了郁忠良，与他的爱一起，毁灭了。
关于爱，他自问，有过吗？爱过吗？回答是肯定的，但都太迟。他和住在天香里的女人爱过，他将她的爱和自己的爱一起毁灭。他爱过如意，也将如意的爱与自己的爱一起毁灭。
因为，他的心太骄傲。他用鸦片将如意毒成永远的痴呆。这痴这呆，都是因为破灭的爱；天香里的女人跳楼，也是因为破灭的爱；让端午坚强冷傲起来的，也是爱。鸦片毁了无数的家庭，也毁了无数的爱，爱也摧毁了无数的身体和灵魂。
他是借爱营生的男人，勾引一个女人，让她爱上自己，然后摧毁它，敲诈钱财。他的心里，不该有爱，这是他的职业操守。他的职业就是将感情抛弃，让自己的心永远处于冰点之下。他是猎人，寻找猎物，猎杀她们。他痛苦，因为他有感情存在。感情被他深藏着，你会从他的眼神和表情里发现那掩饰不住的爱的花火。他痛苦，因为他不能回答她们的话，你爱不爱我呀，等他终于可以回答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为如意谋划过的北京城的春景，永远美丽在远处，美丽在他和如意的想像之中，如天空一角的流云，如夜色里的月，无力地美着，虚假地骗人去相信。
他的眼泪，流下来，不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难过，仅仅是因为他那颗骄傲的心。子弹击穿了他的心脏，为他的生命画上句号，为他的骄傲付出代价，为他的爱找到结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颗骄傲的心，它永远被悔恨装满。
本文节选自《我的自由式》一书，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安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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