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投入 假戏真做
蒋:有一次在做小品,电影学院做小品,我跟一个男生在演一段小品,演一对农村的夫妇,我一开始觉得很戒备,就是说我跟他演夫妇是吧,他演我丈夫,我觉得挺不舒服的,但是就是突然有一个瞬间,我们俩在演着演着,突然有一个瞬间。
杨:眼睛对上了。
蒋:对,然后我就觉得他就是我的丈夫。
杨:入戏了。
蒋:入戏了,然后就也是那种感觉,就一下子就老师同学都不存在了,然后我有一个瞬间觉得心里那种羞涩呀,而且就是觉得对他的那种喜爱呀,就很短的,我突然就又有一个意识就觉得,哎呦,我怎么这样,有点儿害怕了,就说我怎么突然会有。
杨:你真的能够把自己“脱”出来了。
蒋:对我觉得就是一切都合理了,我本来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儿,走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呵,那个时候就突然一下子就一切都舒服了,就是觉得特别自然。
杨:那这位男同学能够感受到吗?
蒋:我后来就是十多年我们去年还在一起,大家同学聚会,我还问他,因为也从来没提到过,以后也没说过,我说我那一次做小品你还记得吗?他还记得。我说你能不能感觉到那个?他说能感觉到。其实演员就是这样的,就是互相的。
杨:给予。
即便考上了万里挑一的电影学院,即便大学二年级就荣获了“飞天奖”最佳女配角的提名;即便被陈凯歌选中,在电影《霸王别姬》中出演角色,即便之后的主角片约纷纷不断,但蒋雯丽忧郁而自卑的性格,非但没有改变,在纷繁复杂的演艺圈,却似乎愈演愈烈了。
自负与自卑的矛盾体
蒋:其实真的是若干年以后,就是别人才会提到,你挺好的,或者什么,但是当时就是因为这个片子(《霸王别姬》)成功的时候,好像没有特别多的人就是去注意到我,正好我那一年,我是在毕业那一年拍的这个片子,然后就毕业了,毕业以后呢,我就是觉得好像一个来说,就是觉得好像跟这个影视的环境、这个圈子吧,我觉得好像就是不是特别得(融合),因为我自己比较自闭,我不是说特别能够去沟通,然后去主动地去争取机会。
杨:争取一个角色。
蒋:对。
杨:你觉得就没有办法去跟导演说“我想演这个角色”?
蒋:也不是,当时也是自己挺自傲的,就觉得好像我也不愿意去求别人,就好像觉得这个不演也没关系,就是因为自己也很年轻,也很自负。
杨:所以你的自卑和自负是纠缠在一起的,是吗?
蒋:其实是自卑,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自负,就是不愿意去求别人,不愿意去主动争取这些机会,都是别人,你来找我吧,其实这是一种,那时候人家说这个性格决定命运,我当时在想我其实可能就是我这种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
杨:但是别人得到了,心里也有点不服气,是吧?
蒋:也会不服气,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可能会觉得,啊,我自己也不错呀,为什么我总是演不到好的角色呢,为什么我想演的就是演不到,而找我的又都不是我自己想演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就想,干脆就算了,就不做这个了。
1994年,蒋雯丽淡出影视圈,跟随丈夫、著名摄影师顾长卫远赴美国,当起了全职太太,但悠闲的生活并没有就此改变她的困惑,或许,只有当一个人失去的时候,才会真正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上帝给了我一个灵感
蒋:因为我当时就在选择说我到底是还做演员呢,还是我做其他的事情呢,我就突然就是有一个感觉,就是其实我那个散文上就写到我说“突然有一天我感觉做演员实际是我自己打小以来的梦想里最璀璨的一支”,
杨:为什么这么说呢?
蒋:就不是说为什么?
杨:当时你想到了什么?
蒋: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就是可能是很无意的,就在想吧,就说到底怎么样的时候,突然觉得其实做演员是最好的,我想也许是上帝突然给了我一个灵感啊,就像你当时上帝给了你一个灵感说你去考电影学院吧,然后你就顺着这个灵感去了,所以我那天听一个朋友就是说,说人有的时候特别设计自己的人生,然后呢,设计到最后可能你都离开那个上帝的轨道已经很远了,你越设计越偏了,实际有的时候你不要设计,哎,你就突然偶尔去听一听他跟你说什么,那也许我自己就是这样子,就他突然跟我说,说你就回来演戏吧,所以我就回来演戏了,所以我觉得再次回来演戏的时候,跟最初演戏的时候也就不太一样,就是心里就觉得是好像就有感情了对这个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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