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小学,一个教师一周多达二三十节课,教学任务相当繁重。图书资料缺乏,加上缺少相关指导,教研之路可谓步履维艰。但有论文发表是评职称的一个硬杠杠。我的这位老师在村小送走一届又一届学生,克尽职守、筋疲力尽之时,却发现自己被挡在评职称的大门之外。难怪许多非教育类报刊纷纷推出教学论文专版,教学类报刊则隆重推出号外、特刊,全搞有偿刊载那套。为解燃眉之急,我的老师也曾忍痛挨宰。
在职称面前,不管多么清高的人也不得不屈尊就范。只不过僧多粥少,有人得来容易,一旦评上高级职称,就要长喘一口鸟气,并且还可以倚老卖老,反正这一职称终身享用。只可惜那些多年煎熬、多年惴惴不安、多年奔波劳碌的落选者,死拼一轮又一轮,直到青丝熬成白发也没有捞到那“虚名”。在中小学,不乏才华出众、受学生爱戴的好老师,但他们不一定就能在评职中取胜。不信,你随便到哪一所学校去问问,这种情况有的是。而那些有一官半职者,大多都捞上或信心十足地准备捞够格的职称。
按说,职称是一个名。由于眼下又跟工资挂钩,故而它不仅影响到一个教师的声誉,更关系到切身利益。读书人可以不当官不赚钱,可就不能没有职称。教一辈子书,桃李满天下,除了职称,还有何求?职称就像《围城》中所说的那张文凭,“仿佛亚当夏娃下身那片树叶的功用,可以遮羞包丑;小小一方纸能把一个人的空疏、寡陋、蠢笨都掩盖起来”,没有了就好像“精神上赤条条的,没有包裹”。可见衣服是肉体之所必需,而职称是精神的要求。没有职称,不单单是一时一地的难堪,还将成为终生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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