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他说，春节就回来，回到这里再也不走了。

　　那你应该高兴啊。你不是等了他很多年了吗？

　　我不知道，他不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的爱情一直在，可是他现在要回来了，我很茫然。我不知道我等的是什么？我原来以为自己还在爱着他，现在却发现爱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

　　我看着这个女人桃花般的眼睛，迷离的眼神。她说，我问你一句话，就一句，你一定要回答我。

　　你不要问了，很快我就会走的。任何一个城市都不会让我待太久，这里我已经不留恋了。说完这句话，我去厨房给她煲汤，我大声地说，你喝过香辣茄子汤没，我刚刚学的。你们南方人不是说过不能一日无汤吗？

　　她没有看到我苦涩的眼泪，我让它们流进了心里。

　　这个女人是我喜欢的，但她不是我的。

　　我整理自己的东西，却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却不能带走。只有我自己知道，遇到她，我的心里早已如莲花般绽开出层层叠叠的喜悦，我也曾有过瞬间的勇敢，但最终还是回归于生活的主线，更重要的是我无法给她安定可靠的生活。公司正好有一个外派的机会，我就申请了。

　　我对她说，那是一座我很喜欢的城市，我厌倦了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飘流，这次一定安定下来，这一直是我向往的生活，但我一直不肯静下心去过，谢谢她给了我这个机会。只要尝过了，便不会再有遗憾。我看到她的脸色在夜里变得忧伤和无奈，这一瞬间，击中我最为脆弱的回忆。她说，为什么不留下来？

　　我不能说话，我怕一开口心中的那个伤口会汩汩地流出血来。我是一只候鸟，你不是。

　　她的丈夫每天都打回电话来，他辞了工作，正在办理回国的手续，他已经等不及春节了。一个男人在遥远而陌生的地方，独自漂泊了这么多年，放弃一切回来，也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爱。

　　对于爱，我无话可说，也无能为力。

　　谁又会知道我对她的爱恋就像扎进的刺一样，越拔，扎得越深？

　　面前除了爱情汹涌的海浪奔腾而来，便是身后另一个开始枯黄的秋季的逼近，我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已被缚在爱与不能爱的边缘，无法脱身了。

　　我搬离那间房子的时候，这个女人还在那个阳台上吸烟，她那一双半开的桃花眼，在夜色里依然显得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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