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对小杜说我要给阿华道歉,请把她的电话给我。小杜说有那个必要吗?你什么时候这么正儿八经了?人家可是有家有口的人,少胡来啊!
我生气了,说你他妈的老想什么呢,只要是男女,就是那事啊?我说话的口气急躁了
起来,小杜吃了一惊。事后我也想,我这是干什么呢?为什么要生气?难道我们不是一直这么说话的吗?她当然也是开玩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去找阿华了。我在她医院的外面等她。她下来,还穿着白大褂,脸上很平静的笑容,似乎什么都不记得。“晚上我要值班,”她说,手插在兜里,和那天比起来,非常文静。我发现她把头发披下来其实很好看,她说我请你吃面条去吧,这旁边有个面馆很不错呢。
“不,”我有些手足无措了,我说该我请你。向你道歉,那天是我不好。
她抿着嘴笑,很淡。也不接话,好象轻柔的风,走在了我的前面。吃面的时候她一定要坚持付款:“你已经道过歉了,我很高兴。所以我要请你!”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这是否是成熟女性和年轻女孩的区别?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我都感到那么温暖和妥帖。说老实话,我一点也没有觉得她是一个结了婚的女人。晚上回到“家”里,我脑子里几乎很自然地冒出了一个念头:约会她!
那天小何很晚才回家,我觉得自己很孤独。我从来都以为所有的人和我一样,都是生来孤独的。当我打定这个主意的时候,几乎一分钟也没有迟疑,就给她打了电话。
她的确正在值班,听到我的声音,不由很吃惊。“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没事情就不可以打你电话了吗?她呵呵笑了两声:“真是小孩子啊,我已经很久没有接过这么唐突的电话了。”
“我想约会你,”我说。
“可以啊,”她很爽快:“没事情做的时候我就找你,好不好?”
她不是在敷衍我吧?我心里有点不太高兴,我一定要她确定好时间,我说到时候我去找她。最后她说周六的下午。我刚放下电话,小何就回来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很少说话了。她沉着脸,我能闻到酒味。我想我们虽然都寂寞,但却都是不甘于寂寞的人,她一定是出去跟人喝酒了。我害怕问她,如果她要发起脾气来,那将是很累人的。所以我也不说话,而是抱着被子主动去了客厅,铺地铺来睡。
还没到周末,小何就离开了我们这个“家”。我去见阿华的时候,包里背了两个汉堡,还给她买了一个哈根达斯。她见我这个样子,不由一阵大笑,说真不错啊,还有冰淇淋吃。好象做女孩子的时候呢。你真有意思。
她笑起来很灿烂,而且她穿了牛仔裤和短上衣,看上去从容而利落。她不多说话,一幅只是想听我说些什么的表情。我想,她这个年龄的女人其实很好,一点也不累人。我们走累了,就在街头的一家咖啡店坐下来。我把汉堡递给她,她又笑。我在对她讲我的很多事情,甚至小学五年级的故事都搬出来了。
“为什么她要走?”可是她又绕到了小何的问题上。我摇头,看着远方,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你们不相爱了吗?”
我说相爱能是个理由吗?当然是啊,她说,为什么不是?或者你们从没有相爱过?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厚着脸皮说:“我现在只想爱你。”
她又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她似乎完全把我的话当做玩笑。这让我气恼起来。但我不说话,我说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好吗?上中学的时候,我和最好的朋友一起去探险的故事。
好啊,她说。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你原来也探险过啊。”
我说当然,去漂流。很刺激的。那为什么现在这么没精打采呢?她问我。我这才意识到她在说那天我们去爬山的事情,我说并不是没精打采,只是有点担心会迷路。
她笑笑,不想继续揭穿我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其实她说的是对的,我当时的确是害怕了,我是不想找麻烦。任何麻烦都不想找,包括在小何的这件事情上,所以我只能看着她从我的视线中走开。
4
我开始追求阿华了,而且很正式地告诉了她。尽管她总是拿我说的话当做孩子气的表现,但我还是继续着我的想法。我没有想过要跟她做什么,或者有什么未来,我只是希望她拿出一点爱情来给我。说老实话,小何走后,我感到孤独得要命。孤独这个借口已经足够大,当我向她倾诉时,我能看出她的母性让她不忍离我远去。一个星期后,我突然得了严重的流感。早上起床时,我一头栽在地上,头摔破了,很严重,缝了四针。那天下午,她就提了稀饭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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