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贫嘴的厉害。大学时,他是公认的谦谦君子,看他脸红的程度就知道他跟女同学相处的时间长短。样子特纯朴可爱。但偏偏他跟我说话不会脸红。
有一次我问他:你怎么就跟我说话不紧张呢。子建说他觉得我人虽然漂亮吧但不拿清高吓人,很有亲和力。我听着正准备高兴,人家那边接着又说了一句:我觉得你特不象一女的,特哥们。
我给了他一脚,却踹掉了我的万种柔情。课余时间我们便呼兄唤妹形影不离,在别人眼里我俩好的蜜里调油暧昧的一塌糊涂。关于我俩的绯闻连教国学的老教授都惊动了,他老人家在春节我们去拜年时趁着酒兴演出《拷红》,据说子建醉到舌头都大到不会转弯了还拍着老教授的膝盖正色道: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加兄弟关系,任何人不得胡思乱想。
我当时已经醉倒在师母那张大床上,第二天听说后连忙点头确认:是的。从此再也没有动过暗恋他的心。
那天我把子建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两个晚上。他说得对,象肖洛这样经历过婚姻的成熟男人对来自任何方向的感情都会打醒十二万分精神防范,这原是一个商人的精明,可问题是,我并不想分掉他一半身家财产。“我只是爱你这个人,我要跟你白头偕老。”这话连我自己听着都跟台词似的。
正想着老板让我准备开会用的文件,结果我鬼使神差的拿错了合同,被老板当场咆哮。气头上我也一摔门:MD!大不了不干了。
我打电话给子建,说自己现处在失业中。问能不能暂时搬到他的住处去,因为我住的是公司的宿舍。子建求之不得:从今后你该帮我洗臭袜子若干双了吧。我说行啊,反正现在是没工作没收入没男友的三无人员,说好了我帮你洗臭袜子你得养活我。
子建给了我他房间的钥匙,又帮我把为数不多的行李搬上车,中途肖洛的电话很快追过来,我去意已决不打算回头,直接把电话关机。
我把行李搬进子建的房子,以最快的速度占领了带卫生间的主卧,子建回来时看到大势已去十分痛心疾首,说他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住在一个有卫生间的大卧室,真是引狼入室呀。
我说行了,知不知道让一个女人忘记一个男人的最好办法是迅速让身边出现另一个男人。我把手重重的拍在子建肩上,说哥们你很合适充当这根救命稻草。子建说凭什么我这么倒霉,别人偷牛我拔木桩子。我猛踹他一脚:你说谁是木桩子?
那天晚上为庆贺我入伙子建请我到外面吃饭,肖洛的电话不断的打过来,我不接。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假装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声说笑,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上楼的时候遇上停电,我摸索看不清台阶,加上喝高了,就说:子建你背我吧。子建就蹲下来。伏在子建背上我心里觉得温暖,人却哭泣起来。子建说,想哭你就在我背上哭吧,这里没人听见。我一口气哭到八楼,进门的时候去卫生间用凉水洗脸,出来把头上的谭木匠发簪一折两断:今天哭过了就不会再哭了,前世今生从此泾渭分明,如有反悔就如此簪!
做秀做得很章回小说。却摆明了是一颗杀伐决断的心。
第二天我留在家里洗子建的臭袜子。子建下班回来大为感动,说要给我做顿饭,拉着我去菜场买鸡蛋,他会做蛋炒饭,而且做的声色俱全,但也只会做这一样。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份文秘工作,为了庆祝新生,跟子建买了大堆啤酒,边吃边畅谈人生。席间我语重心长的告诉子建,爱情是一种传染病,一旦染上只会给人的内脏器官带来一系列的生理反应:肾上腺激素增加,瞳孔扩大,心跳加速,汗水增多。神经系统的其他功能陷入混沌之中。行为失常,歇斯底理。失恋对人体器官的危害就更大了,首先是新陈代谢减缓,免疫功能减弱,激素分泌失调,食欲不振,失眠。巨大的精神压力转变成为生理问题,心脏首当其冲承受巨大的压力,在重压面前,难免不出问题,甚至有人心力交瘁为爱而饮恨。
所以,我严肃的说:我再也不会恋爱了。MD太没意思了。
子建被我一通乱侃弄得晕头转向,先还点头称是。随即反驳而爱情是多么美好的体验呀。像罗密欧与朱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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