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听得屋内他上床的声音,副总推开门,正遇上他妻子就着那个白搪瓷的痰盂,用竹签挑了一点东西放进试管里。见到我们,她一脸温厚的笑:“我送这个去给医生做化验。你们先坐!”
她从我身边过去时,一股浓烈的臭味几乎将我熏晕,猛然间,我明白他们蹲在地上干什么了!在那一刻,我只想拔腿而逃———而她,却还能将鼻子凑下去,仔细闻,自言自语
:“味道正呀,就是这个味呀,没什么问题吧。”
我冲进厕所,埋首在洗手盆前,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我没有再回病房,我无法面对那样一具疲弱而衰老的身体,也许,他嘴里还有隔夜的食物馊气。我更加无法想象,如果他再一次要大小便,我将怎么面对?
不等老原康复回公司,我便辞了职,再次去了北方的大城市。在火车上看到越来越粗犷的北国秋色,我的思路渐渐清晰:她是爱他的,她对他的爱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我只是爱上他能给我的宠爱、依靠以及身体和心理的抚慰,而她却爱着他不能给我的东西:老去的年龄、疾病、软弱,以及他飘忽的行踪……
她的爱,比起我的,何止深千倍万倍!那一刻,我竟然无比羡慕她,能这样地去爱一个人。
编后:
谁比谁爱得更深?尽管我们无数次地抗拒“爱他就全盘接受他”的说法,但生活的细节就是这样残酷。而本文中婚姻的第三者在被震撼之后转身就撤,倒也不失为一种聪明得体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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