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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悠悠 情意浓浓—作家杨子忱和妻子的故事(2)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23日14:48 新浪伊人风采

  曲显珍变着法儿接近丈夫,她还特意回娘家,去摘娘家院里的山里红。妻子的娘家和自己家隔着海拔400米高的珍珠山。 曲显珍装一筐散发着清香味的山里红,穿过珍珠山,往返了一天才回到家。她把山里红放在柜子里,每当丈夫写到半夜时,发现丈夫有了困意,她就把一串串红红的果子送到丈夫的桌前。杨子忱手里托着山里红,居然想起了人们常说的相思豆。他想,南方有红红的想思豆,北方有绿绿的勿忘草,这圆圆的山里红不正是贴近心怀的相思豆吗?他没舍得吃,把那串山里红放在桌上。当晚,他写了一首《山里红》,后来在长春日报发表,这首诗还被选入吉林省中学语文辅导教材里。

  朦胧中,杨子忱对妻子有了好感,他感激她的热心,但他并不爱她。有一件事曾经让他思量又思量。一位和杨子忱要好的养路工要订亲,在双方没有见面的时候,女方希望通过书信了解男方的才能。这位养路工不会写信,他请杨子忱代写。善于帮助别人的杨子忱替这位养路工写了第一封情书,紧接着又写了第二封,第三封......。几封通信后,女方便提出见面的要求。此时,杨子忱该退场却退不了,这位养路工自知相貌不佳,请求个头高大、一表人才的杨子忱再替他见上一面。杨子忱毫不犹豫地去了,结果,女方一眼看中杨子忱。虽然他已说明事情的原由,但女方提出坚决要和他定亲。那位女子年轻貌美,又有文化,是他妻子所不能相比的。杨子忱也一见钟情,可他第一个想法是如果和妻子

离婚,会把妻子推向绝路。出于道德,他拒绝了那位女士。

  日子在平淡中过着,还有一件事使杨子忱在爱的黑夜中寻找到了光线,眼前的妻子其实就是一盏灯。原来,杨子忱写过一篇小说《清晰的辙印》,写完后觉得不理想顺手扔了。没过几天,他去省城参加创作培训班,无意中向指导老师提到过这篇稿件的内容,指导老师觉得很有味儿,建议他给寄来。杨子忱一听傻了,妻子会抽烟,一定是让妻子卷烟抽了。回家后便开始寻找,并没抱有希望。妻子知道了,问丈夫文章开头是几个字的,杨子忱告诉她是5个字的。没想到妻子居然从破旧的仓房里搬出30麻袋子草稿,她从这些装有草稿的麻袋里找出了那篇《清晰的辙印》。她说:“我把你扔的东西都收起来了,以后用时再看看。”从来不过问仓房的杨子忱惊了,他惊的是这位不识字的妻子竟然那么细心,他惊的是妻子常常因为没纸卷烟左右寻找,却没动用过他的草稿。可想而知,她的心中装着丈夫的事业,也装着自己表达不出来的爱。此时的杨子忱激动万分,一种对妻子的爱像一股潮水涌上心头,妻子没有文化,可她也在寻求呀。他帮助妻子把那些沉甸甸的麻袋搬回仓房,望着渐渐衰老的妻子,他觉得她也渐渐有了诗韵,有着潜藏在内心的文学修养,只不过是不会表达。他把对妻子的爱深深埋藏在心底,这种爱闪烁着至真至美的光芒。

  杨子忱把对妻子的爱,也会表现得让妻子异常兴奋。1981年,他由养路工调到九台县委当了秘书。1986年,他又由九台县委调到长春市党史研究室。这时候,杨子忱夫妇已生育7个儿女,生活始终是在节衣缩食中过着,搬家前,家里只有100元钱, 是杨子忱刚刚收入的一笔稿费。妻子提议这笔钱留作进城后为丈夫买一个写字台,杨子忱说:“趴在被窝里也可以写文章。”他去商店买了几十尺棉布,准备让妻子为每个儿女做件新衣服好进城。买完布只剩十几元钱,他在商店里来回张望,总算为妻子买到一条红纱巾。他把这些东西带回家后,妻子反复看着,尤其是那条红纱巾,妻子把它看成是最珍贵的礼物,比当年她结婚时购买的红头盖还珍贵。即刻,在她黝黑的脸庞上漾出幸福的笑颜。

  刚刚搬居到长春时,邻居们听说杨子忱是有名的作家,找的是农民妻子,都想看看他的妻子是什么模样。有些女人看了无意中说:“真是乡村女人,看上去好像丈夫的母亲。”这使曲显珍很难为情。杨子忱知道这件事后,一定要为妻子争脸面。他时常拉着妻子去逛公园,他对妻子说:“为了生活,你含辛茹苦,已使你两鬓苍苍,这不是你的过错。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要自卑,生活的质量源于自己的感觉。”为争脸面,杨子忱动员妻子去当街道巡防员,妻子戴上红标签,自己也觉得有城里人的气派了。

  改革开放,出版行业把出版费转嫁到作者身上,一位编辑到杨子忱家约书稿,听说自拿出版费,杨子忱很为难。曲显珍听后当即把自己保存30多年的银手镯拿出来说:“咱把这东西卖了出书。”杨子忱知道这副手镯是岳母卖两斗米给女儿结婚的礼物,妻子始终没舍得戴。于是他说:“你留着吧,那已是咱的家宝了。”使他没有想到的是,妻子回答他:“你写出的书才是咱的家宝。”杨子忱又一次受到震动,他从朋友手里借钱出版了诗集《山影集》,书中还收录了《诗人和妻子》一文,他特意把那本书和手镯一同交给妻子说:“这副手镯代表你对我事业的厚爱,这本书中有我对你的爱。”一句话,不懂诗的妻子泪流满面。

  1996年秋季的一个星期天,杨子忱已婚的儿女们都回来了,与儿孙相聚,家里显得十分热闹。经杨子忱提议,全家人一同去逛公园,然后合影。要合影的时候,只有妻子不敢上前,她怕照片洗出来后被人们看成是老祖母。杨子忱一把将妻子拉到镜头前。照片洗出来以后,他把照片放大并镶嵌在镜框里,挂在最显赫的位置。他指着照片对妻子说:“你看,咱俩多像夫妻,如果生活是源泉的话,你身上就有一颗明亮的露珠。”曲显珍不理解这含蓄的语言,但她明白这话里包含着丈夫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2006年,是杨子忱和妻子的金婚岁月。选在情人节那天,杨子忱召集儿女庆贺他和妻子的金婚岁月,儿女们为父母购买了50朵红玫瑰,杨子忱异常兴奋,他又亲自购买50朵百合花,放在大厅里。窗外白雪铺地,窗内芳香四溢。杨子忱向儿女们表白:“人生是一条船,家是幸福的港湾,我和你们母亲的生活是在艰难曲折中走过,我们走过的50年从狭窄到宽阔,是责任、道德和真情实感造就了我们这个幸福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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