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的一天,我加班后回家,却发现曲舞抱着波波等在门外:陈先生,你不在家呀。敲门很久,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没事,今天我加班。我说。
曲舞有些不自然:真抱歉,我本来不想麻烦您的,但是今天波波发高烧,老板又不准
请假,所以……她说“您”字,心里想必很是忐忑,这是一个多么要强的女人,她做着取悦他人的工作,但她骨子里的骄傲让她从不轻易示弱。
把波波给我吧。我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很近地看她的脸,她还没有化妆,这是一张憔悴的开始长皱纹的脸,也许曾经美丽,但岁月从来不对这些艰苦挣扎的容颜留半分的情面。她又艰难地开口:陈先生,可不可以借你的房间化妆一下。她想必是不想让迪厅里的人知道她不化妆时老去的脸。老板必定不会留一个青春已逝的人在那出卖青春的大圆桌上。
凌晨三点,曲舞还没有来敲门,波波睡得很熟。我站在窗边抽烟,意外地看到了曲舞。一个男人搂着她上了一辆奔驰,我摁息烟,躺在波波身边睡去。清晨,曲舞来接孩子,给我带了份早餐: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每样都买了点,真抱歉。她抱着未醒的波波下楼去,背影妖娆,脊梁笔直,脚步却疲惫。
她教儿子读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曲舞越来越多地把波波整夜留在我屋子里。一次在楼下见到那个保安,我礼节性地给他一支烟,他对我的微笑就暧昧起来:其实她儿子也挺乖的,那娘们滋味不错吧?我愣在当场,火由心生,一个拳头便迎上了保安丑陋的脸。
鼻青脸肿地上楼,却看到曲舞坐在我房间门口边上,怀里抱着波波,正教他念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五岁的波波奶声奶气地跟着念完问:妈妈,我念得对不对?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