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在2005年11月,重庆大雾尚未消散的一个秋日清晨,遇见了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位女子:透过电梯整幅玻璃能看见窗外被浓雾笼罩的山城风景,银灰色的边框将这一切勾成了一幅印象派画作。在这样极安静的一个空间,极短暂的一段时光里,他和这位女孩静静地并肩矗立。她略前,他略后。
女孩手上的水晶珠串发出晶透的光芒,她长久地把玩着。不料珠串突然断了线散落一
地,水晶珠子在电梯里弹跳着,发出清脆而细微的声音。这时,她的手机响了,铃声是一曲忧伤低徊的《醉清风》。女孩接通来电,轻轻冷冷地说了一声:“je ne veux pas t'excuser。”便挂断电话。
女孩转过头来望着陈阳,眼睛干燥,神色漠然。陈阳淡漠回视。他的口袋里有一方柔软整洁的手帕,还有一个可供依靠的肩膀。只不过,他们是陌生人。
电梯停在十一楼,门缓缓打开,高跟鞋踩着一路落寞离去。
电梯里、公车站、轻轨上……无论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故事都在上演,而这一次似乎不那么愉快。
一
他暗自思忖,没有你,我怎可忆起,一些旧事或日期场地……
2005年圣诞节前夕,丹丹请了3天假,独自一人去了越南,首站便是芽庄。
都说芽庄的海风是整个西太平洋中最轻柔的,甚至可以用来医治某种精神创伤。从肃杀的重庆之冬飞来此地,丹丹希冀借这双温柔手抚平自己心头某些看不见的伤痕。
一整天丹丹都在尽情享受芽庄的温柔款待:一张沙滩椅、一本《绿山墙的安妮》、一个IPOD,不经意的时光流转中,她睡了过去。待她察觉到丝微凉意乍然惊醒时,已是日暮了:此时光线昏暗,远处环抱的群山也变成了隐隐绰绰的剪影,游人散去后的沙滩显得空旷无比。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在地,IPOD响的又是那曲《醉清风》,丹丹听着听着,简直要落下泪来。
海风再柔,也吹不去落在心里的沙砾。当晚,丹丹便收拾了行装,乘坐旅游大巴前往西贡。夜行车,结伴而行的乘客们都依偎着沉沉睡去,动荡的空间里隐约透露出一种静谧安详的美。丹丹坐在最后一排,身边是一位来自浙江的女子,此刻紧靠着男友的肩沉沉睡去,而男人的手紧紧环着女孩的腰。
不知何时,夜空竟下起了小雨。雨水急促的降落在玻璃窗上,碎裂开来,又缓慢的汇成水流,蜿蜒曲折而下,直至整片玻璃变得朦胧不清,只隐约窥见窗外红绿闪烁的霓虹。
丹丹长久的望着窗外,她看见车窗里自己的脸,有点浮肿且写满了疲惫,她也渴望一个肩膀,唯有如此,她才能安睡。
睁着眼睛和黑夜斗狠,等次日清晨到达西贡时,丹丹早已困顿不堪,随意寻了一家名为COCO LOCO的民宿便歇了下来。房子在范五老区内,是上了年岁的法式建筑,拥挤逼促的夹在老街道的一长溜店铺中。
老板娘是年轻的越南女子,身着白色的袄代,执着油灯,领着丹丹去查看顶楼的客房。木质的回旋楼梯,昏暗的光线,楼梯间贴着俗艳的红绿画纸,细一看竟是中国怀抱大鲤鱼的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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