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梦想中国里的爱情梦想(3)

　　时光就这样哗啦哗啦地向前流，江小郦渐渐觉得幸福的寡淡。跟韦德在一起时，他摆棋，她哼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不好玩也不浪漫。甚至发发脾气吵吵嘴都少了对手，他对她，总是多了那么一点点宠爱和纵容。江小郦重新穿了很多耳洞，戴硕大的耳圈，画烟熏妆，穿露出整个背的衣服。韦德看了，不置可否，只是帮她披了件衣服，说：“小心，别着凉！”

　　江小郦终于被一家酒吧录用，每晚化了浓妆去驻唱。很快，便有自称是唱片公司的人找上门来，江小郦眉飞色舞地跟韦德说：那人说我的条件比那英还好呢，只要肯努力，红起来也就是这一两年。韦德“哦”了一声，再无话。江小郦横了他一眼，说：“你不会像那些男人那样，看不得自己的女朋友好吧？”

　　韦德笑着拨拉着她的头发，“傻丫头，我喜欢听你唱歌，也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听你唱歌。爱你，就不会拦着你！”那是江小郦听过韦德说的最好的情话。她说：“老夫子，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有，只是不肯说……”

　　那是一次机会，江小郦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渐渐荒废了学业，疏远了同学，一门心思奔名利而去。韦德开始反对江小郦飞蛾扑火，江小郦却说：“你知道机会对我多重要吗？如果你有个机会，可以进国家棋院做职业棋手，你会放弃吗？”韦德红了眼睛，他说：“既然那么想出名，那么想万众瞩目，那么当初为什么还招惹我？”

　　看着韦德离开，江小郦踢翻了水盆，碰倒了凳子，还不解气，把书桌上那些有关围棋的杂志书报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那天晚上，江小郦收拾好行李，夜幕下，秋凉如水。转头望了望韦德寝室的灯光，江小郦把唇咬出了血，却没掉一滴眼泪。月光在她心里碎成片。

　　他不会明白，很多事，迈出去了第一步，就再不能回头。

　　唱歌的人如过江之鲫，站在舞台上的却只能是极少的几个。江小郦从一个城市流浪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酒吧漂泊到另一个酒吧，却不肯向任何一个要用她的尊严来换取站上舞台机会的男人低头。 很多个傍晚，江小郦都会坐在窗前，看夕阳落下的姿势。那些橘色的光，温柔地迷住她的眼，忽然想起韦德的脸。思念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某个黄昏，江小郦跟随一班人马走穴，山路崎岖不平，暴雨如注，山上的泥石流从天而降，车翻的一瞬间，江小郦听到韦德说：“你不能就这样走，你还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