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异国漂泊流产大出血(3)

　　3.被枪顶着脑袋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每次想起都后怕，当时如果枪走火了，我也就死了

　　衣锦还乡，这当然是每一个出国打工的人的最终梦想。的确，也有很多人做到了，在A国，有很多福建人开超市，因为比外国人能吃苦，又用薄利多销的方法，所以越开越多，赚到钱他们就回老家盖房子，那些房子一栋比一栋高，一栋比一栋华丽，这也是为什么来A国打工的，站稳脚跟后都慢慢把家里的远近亲戚都办出来的原因了吧。

　　可是，衣锦还乡的背后，有多少的辛酸，甚至血泪的代价，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了解。在我亲身经历过生死劫难后，我也才尝到个中的滋味。

　　有一阵子，我在一个厦门籍的老板开的超市里打工，他安排我在外省郊区新开的分店切肉，我是店里惟一的中国人，因此他特别信任我，把他房间里存放钱的抽屉钥匙交给我保管，每隔一段时间他才来分店收一次钱。

　　有个周日下午，客人很少，我在店里切肉，突然收银员喊我，要我去老板房间换些硬币。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掏出钥匙开老板房间的门，却疏忽了顺手锁上。刚打开床头柜放钱的抽屉，我就被人从后面用手臂卡住了脖子，一个冷冰冰的东西同时顶在了我的脑门上——是枪！“啊——”我尖叫起来，“嘘……不要叫，不叫我就放开你，把钱给我就可以了”，他用西语说。我点了点头，那枪是上了膛的，走了火怎么办？老板的房间在超市的最里面，喊叫根本无济于事！我只能低下头去拿钱，为避免引起他的歹念，我尽量用安全的姿势侧面或正面对着他，我看到，那是一张稍显稚嫩的脸，他拿枪的手甚至还在发抖。

　　前一天老板才来收过钱，所以抽屉里大部分是些硬币，那歹徒也不放过，他胡乱将几乎所有的硬币拿走后，拎起瘦小的我，扔向床尾，再次用枪威胁我：“不许叫！”说完匆匆逃了出去。突然我想起枕头下有一把枪，老板曾说过，有紧急情况就向天井开枪通知其他人，我没再多想，找到枪就追了出去。在A国，只有通过申请才能合法拥有枪支，而那是一把没有申请的枪，所以我没敢带着它跑出门，追到了店门口，看到那人在街对面拦了辆的士逃走了。我这才从刚才的极度恐慌中回过神来，蹲在门口哭，害怕极了，隔壁的老太太和店里牛肉摊的老头都过来抱着我，安慰我，可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还是令我一阵阵揪心地后怕，我想，刚才如果枪走火了，我就这样死了，我开始恨我的父母，为什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来这个鬼地方，如果我死了，他们难道不后悔吗？

　　当然，我在电话里没告诉他们，我还是怕他们担心，过了很久他们才从丽丽阿姨那儿得知这一切，他们向我询问时，我尽量轻描淡写地，吞下满腹委屈。

　　其实后来我在别的超市工作，先后还遇到过两次持枪抢劫，还有一次头被敲破了，流了很多血，至今还留着个疤。有很多我认识的中国朋友，他们在A国开超市赚钱，结婚生子，都是把孩子送回中国来的，因为怕孩子遭遇危险，要知道，除了抢劫，还要防止中国同行恶性竞争的威胁，过去在电影里看过的情节，居然就在自己身边上演了，现在想起依然心有余悸。你看，看上去风光地荣归故里，其实钱还不是拿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