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离婚证我们还是过夫妻生活(3)

　　我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每天下了班都要拐进蔬菜店待一会儿，然后才回家。因为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别有用心”，每次我都装模作样地买几样蔬菜，然后假装随意地和店主东拉西扯。当然，所有买来的菜都送给了房东老太太。

　　店主——就是那个女孩儿——对我同其他顾客一样一视同仁，从没正眼瞧过我一眼，对我的没话找话，她总是回答得很简短，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和距离。我知道她一定是嫌我丑，所以没把我放在心上，但这并不妨碍我喜欢她，我依然每天都厚着脸皮去买菜，休息的时候甚至大半天都赖在那儿，想方设法逗她说话，好满足我对她的好奇心。

　　就这样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小萍，22岁，初中文化，因为不喜欢家里给找的工作，便开了这个蔬菜店。我看见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戒指，就问她：“你是结了婚才开始卖菜的吗？”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戒指，“嗯”了一声。我很失望，想不到她早已经嫁人了，这些天我不过是在做白日梦！

　　就在我落寞地准备离开时，小萍的嫂子叫住了我，她说：“你别听小萍瞎说，她逗你呢！她根本没结婚，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那些天，小萍的嫂子来给她帮忙，冷眼旁观，早就看穿了我的意图。她拉住我，旁敲侧击地问了我很多问题，很快就把我的底细摸清了。我边和嫂子说话，边偷眼观察小萍的反应，她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麻利地码着蔬菜，无视我的存在。

　　不过，我心里已经踏实了，既然她没嫁人，我就有机会。那时我还没想过一定要娶她，但我已经喜欢上她了，说不清为什么，就是喜欢，要是哪天没看见她，我就觉得特失落，干什么事都没意思。有一次我出差，一连走了两个星期，我天天都想着她，一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她。两周没见，她对我也热情了一些，但在她眼中，还是没有我最希望看到的东西。

　　日子就在我的坚持中度过，我依然每天都去小萍的菜店，不过我不买菜了，改帮她卖菜了。我在她面前献殷勤，帮她搬菜、码菜，来人了还帮她吆喝，忙前忙后，好像我是店主一样。小萍一开始不让我帮忙，但拗不过我，只好听之任之。不过她对我仍然若即若离，只有我们俩时，她总是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看。她有好几本小说，我实在无聊，就问她能不能借我一本书看，她随手递给我一本。我带着书回了家，临睡的时候才拿起来翻看，打算催眠用，却意外地发现里面夹着几百块钱，肯定是小萍夹在里面忘记收起来了。

　　我看了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不知小萍回家了没有。一想到她着急的样子我就躺不住了，下了床穿好衣服，带着钱去找她。

　　冬季的夜晚很冷，寒风夹着细碎的雪花，打在脸上刺骨地疼，街道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小萍的菜店也打烊了。她正在关卷帘门，踮着脚费力地往下拉着，没戴手套的手冻得通红，娇小的身子在雪夜里显得那么孤独。不知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些心疼，在这个追求浮华的社会上，这样能吃苦的女孩儿已经很难得了。

　　我快步上前帮她拉下卷帘门、上好锁，她很惊讶我会在此时出现。我说：“我在你借给我的书里发现了一些钱，怕你着急，特意来还给你的。”说着掏出钱递给她。她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咬着嘴唇，感激地看着我，白雪映照下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着白瓷一样的光辉，右眼上的黑痣在暗夜里诱惑着我，我忽然很想抱抱她，吻她的那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