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丈夫为儿子漠视我存在(3)

　　2002年夏天，张亮中考落榜了，他父亲四处托人花了钱才让他升了高中。按说学习情况这样，暑假期间总应该抓紧点补补课吧。可张亮还是不自觉，每天晚上看电视看到半夜，上午10点多还在蒙头大睡。那阵子我病休在家，看见他那样子几次想说，话到嘴边又忍了。我不想惹是生非。可有天晚上，我没忍住，因为他父亲给他找了个家教，第二天早晨8点30分家教就要上门给他补课，可张亮晚上12点了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说：“张亮，你还不赶紧睡，明天还要早起。”张亮头都没转一下，似乎没听见我的话。我又说了一遍。没想到张亮突然“啪———”的一声关掉电视，起身边往他的卧室走边骂骂咧咧地说：“要你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没亏待他啊，他竟然这么恶语相向。我也是气蒙了，厉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张亮转过头又来了一句：“我就说你了，怎么着？你这个傻———”他的话刚出口，“啪———”的一声，我扇了张亮一记耳光。我的手还没收回来，回头就看见张行黑着张脸站在客厅门口。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见我打了他儿子，他应该听见他儿子对我这个继母口出恶语了，但他没听到，那会儿，他似乎只长了眼睛没长耳朵。他像个黑煞神似的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嘴里说着“好啊，我让你打孩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啪啪”两下，我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我的眼睛也火辣辣的，脑子一片空白。恍惚中我只看见张亮歪着的嘴和张行黑雾罩着的脸。

　　我摸索着进了自己的卧室。

　　不知在桌子前坐了多久，我找出一张纸来写了些东西。我想留下几句话，可又不知道留给谁，这个世界上再没我的亲人了。我想起了我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了，我很少见到他。但每半年我还是寄钱给前夫，尽管不多，但我一直在尽着做母亲的义务。记得我写了几句话给儿子，又都抹掉了。

　　有一盆洗好的衣服放在卧室阳台上，我无意识地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好，打开窗户，我已经站在窗台上了。正准备探身跳下去，张行从背后把我拦腰抱了下来。他是看见我进了卧室半天没动静，撞开门进来的。进来的时机正好，我没死成，但我的心已经死了。

　　这几年的婚姻对我来说只是个空壳，我也想竭力忘记心上的那个伤疤，但我做不到，这个伤疤结痂了，转硬了。张行也丝毫没有做出让我忘记这一切的举动，他心里只有他儿子。我这个老婆成了这个家自带饭票的保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他从来不把工资交给我，除了偶然往家买点东西，家里多数的开销都靠我的工资，他说要给儿子攒钱上大学。可儿子刚上高中就给配了手机，儿子身上穿的运动服全是品牌，却从来记不起给我买件衣服。

　　我也曾想过

离婚，但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再离婚别人会怎么看呢？我没有这个勇气。我还抱着一线希望，想他儿子眼看就长大成人要离开家了，他儿子一旦离开这个家，也许我和张行的关系会有好转的可能。人们不是常说：“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吗？”再怎么说，我和他都结婚10年了，虽不是结发夫妻但也算老夫妻了。我不想轻易放弃这段婚姻。

　　去年张亮上了一所大专，学校虽然在本市，但因为住校平常不回来。我满以为我和张行的关系会因此转好的。但我最后的一线希望破灭了。自从张亮走后，张行几乎就在家没吃过饭，每次回家都说他吃过了，也不问我吃了没有。他再没往家买过一根菜。到周末他就大包小包地提着肉菜回家，说是给儿子改善生活。自然是我下厨，大盘子小碗摆上一桌，爷俩吃完嘴一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又收拾洗刷。我突然觉得很乏味，这婚姻真是走到尽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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