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快乐的贱爱更让人刻骨铭心(2)

　　一方爱得比较多，另一方爱得比较少，由于供求关系不平等(事实上真的很少有绝对平等的时候)，于是总有一方要吊起来卖，而另一方就上杆子追。我记得我大学时有一对同学，女的长相平平身材娇小，男的高大英俊，但这帅哥不知着了什么魔，痴缠不已，脸上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据说全是这女的咬的，旁人全都看不下去，可偏人家小两口还挺恩爱，后来有人悄悄打探原因，男的说咬的时候是挺痛的，但是痛了以后她对他特别好……另一对，正好相反，女孩漂亮，很多人追，却偏偏选了一个吃喝嫖赌什么都来的男人。女孩为了他自杀了六七回，好不容易结了婚了，男方欠了巨额赌债，一走了之，剩下这女的开了个小店一点一点还。问这女的后不后悔，女孩眼睛亮闪闪地说不后悔，她就是爱这个男人，就是爱就是爱，他那么坏也爱，就算为他粉身碎骨也爱。套用阿信的HIGH歌，那真是死了都要爱——大家都说这女孩贱，但贱又如何，比起今天“擦掉眼泪陪你睡”胡杨林的胸襟，这女孩还是差得多了，而且，至少，在贱的过程里，我想她心底里是为自己感动的——啊，这伟大的忘我的爱情。

　　人们通常都反感施虐者的粗暴，不要忘记，每一个施虐者后面都站着一个乐在其中的受虐者，六要六不要，如果没有低眉顺眼低到在土里开出花来的女硕士，大约男博士也订不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婚前约定。二千年前，《诗经》里就说：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在求的过程中受的痛苦越多，快感越大，因为那里既有粉碎自我后的忘情，更有牺牲自我后的自怜，这大约就是人性中求苦的本能，通俗地说这就叫贱。

　　我猜想在所有的不平等的爱情关系里，贱的那一个可能更快乐，因为明显的痛苦，给她带来更深刻的感受，就像歌里唱过的，“爱从苦的最甜里来”嘛。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不管男人女人，到最后，铭心刻骨百般难忘的都是多少年前那个无情无义断然踹掉自己的大混蛋，至于自己踹掉的那一些老好人呢，早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