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爱上一个40岁离婚男人让我有了父爱的感觉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09月15日18:29 山西青年报

　　二十四的张千是贵州人，小时候父亲意外去世，母亲独自将她抚养成人。大学毕业后，她爱上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离婚男人，众人都没办法理解，年纪轻轻的她怎么会选择和一个无权无钱的老男人在一起？母亲整天以泪洗面求她能离开，而张千却舍不得这份感情。一边是含辛茹苦的母亲，一边是惺惺相惜的爱人，张千不知道该怎么办，深深迷惘之中，不知未来该怎么选择。

　　希望男朋友像爸爸一样

　　我叫张千，取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爸爸妈妈年轻时，在一次集市上一见钟情，婚后一年，我出生了。爸爸希望女儿长大以后也能和他们一样，遇到相亲相爱的人，牵手共度一生。

　　上高中时，班级里开始疯狂地流行《少男少女》等杂志，情窦初开的男孩女孩们也暗自有了喜欢的对象，开始考虑自己的着装是不是得体，是不是可以吸引隔壁班的他。

　　与此同时，家长们也开始紧张起来。三令五申不准早恋的、回家检查日记的、亲自护送孩子上学的比比皆是。好朋友A的爸爸更是担心A早恋耽误学业，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地来接A回家，责令她不许和男生结伴、不许和男生出去玩。

　　没人管我。妈妈知道我是个乖巧的女孩，不会早恋，所以并不给我施加压力。A很羡慕我的自由。

　　也许是不再想那么依赖妈妈，我选择了来到北方上大学。

　　大学校园是滋生爱情的绝佳环境，一对对的情侣出没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北方的男孩高高帅帅，阳光俊朗，我想，也许在这里，我会找到爱情吧。

　　有了贼心，也有了贼胆，就等贼出现了。

　　一个山东的男孩喜欢上了我，他说，从没见过这么安静的女生，像一朵百合花一样娇羞。他和我同岁，眉宇间都是调皮的影子，精神永远满满的，课余时间，总是在操场上奔来奔去，我喊着他一起吃饭一起自习——我渐渐觉得，我像他姐姐一样，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

　　国庆到了，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假期。和其他刚恋爱的女生一样，我期望着男朋友可以设计一个周密的旅行安排，哪怕是就在本地的几个公园逛逛也好。可是等到中午了，也没接到他电话，宿舍姐妹们都和男友出去玩了，我一个人在宿舍无聊至极，委屈的不知道怎么办。下午终于忍不住了，电话问他什么意思。他居然很慵懒地说：“昨天和舍友游戏到半夜，正睡着呢”。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假期，你就没有考虑出去玩么？”他说：“这些事情你做主好了，定好地点、路线、时间，买好吃的喝的，通知我。”

　　看到舍友们欢天喜地地回来，讲述他们的见闻，以及一路上男朋友的精心照顾，我觉得自己好没意思。静下心来问自己：我和他到底怎么了？

　　慢慢的，我发现自己不喜欢这种依赖性的小男生。我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像哥哥、甚至像爸爸一样，稳重、成熟，出现问题的时候，大手一挥，说：不怕，有我呢。

　　而现在的感情，不是我想要的。我提出了分手。

　　办公室里的我和他

　　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贵州，在邻市的一个乡政府做临时行政助理。

　　乡政府的工作简单机械，生活圈子也很小，除了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几乎没有和外人接触的机会。由于乡政府里人员都不是很年轻，节假日也不会有过多的娱乐活动，半年之内我没有出去旅游或者唱歌。闲暇时间，上上网，看看书，再无其他。

　　我的生活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波澜。以至于后来怎么和王梁熟悉的，我都想不起来了。

　　王梁是乡政府的一名普通职员，都说四十多岁的男人一朵花，可我怎么看他都觉得是一棵枯树。微微谢顶，眼神无光，沉默寡言，他按时上下班，一整天都伏在办公桌上写东西。办公室其他人相对比较活跃，没有工作的时候就集体出去聊天、喝茶。由于我是新人，也没有和他们侃大山的兴趣，所以很多时候，办公室只有我和王梁。

　　开始的时候，我们很少说话，只是礼貌性的打声招呼。渐渐的，我很纳闷，已经到了不惑之年的人，怎么会这么低迷？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他一整天都写什么呢？为什么他不像别人一样在闲聊中提及妻儿呢？

　　慢慢的，两个人的对话多了起来。我才得知，他的妻子丢下他和儿子，和别人远走高飞了。无处诉说，他只好通过写小说来排遣惆怅。我没想到他是这种遭遇，不禁对他产生了同情之感，还有什么比妻离子散更让人揪心的呢？

　　空闲的时候，我们会聊聊他的小说。他一成文，便让我阅读———我发现他才华满腹，只是毕生都做普通职员，没有谋得一官半职，有点郁郁不得志的味道，加上中年离婚的打击，内心更显得颓废。看着他也想起了妈妈一个人的不易，对他的怜惜更加了一层，平时热语热言也比别人多了些。

　　王梁看我孤身一人在外，也无城府，不懂得迂回圆滑，也对我不像其他人一样寡言，时间久了，就比较熟络，芥蒂之心也就没有了。

　　但我没想到，日后我们会有男女感情的交集。越长大，发现自己越恋家。想念妈妈到不行的时候，我就和王梁聊天，说我小时候的事情，说我的家庭情况。王梁虽然木讷，却非常善解人意，耐心地听我发泄，并劝慰我要想开，长大了总是要离家自己生活的。他并不富裕，日子过的很清贫，也许是觉得我一人在外不容易，每每家里和儿子吃顿好饭，便给我带一些来。

　　时间久了，我对王梁有了依赖感，像父亲，像哥哥。心里有什么话，都愿意对他说。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几句就能让我心情透亮。而王梁，也对我多了几分亲近。

　　连朋友都不理解我直到有一天，我觉得我完了——我喜欢上他了。女孩子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也喜欢我。

　　办公室的人都没有看出来，他们不会想到，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会喜欢上一个很清贫、其貌不扬的中年离婚男人。谁会想到呢？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可是感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爱上便爱上了。我喜欢看他写的小说，喜欢听他给我讲我不知道的故事。他很少发脾气，我觉得自己的内心正一点点的融化。他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权没车没好房子，可我不在乎这些，有他对我的好就够了。可是，我该怎么跟妈妈说呢？

　　想当初，爸爸妈妈为我取名张千，是盼望我找一个年龄相当、风华正茂的人终身相守，绝对不是四十多岁、微微谢顶不得志的离婚男人王梁。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说？

　　我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大学闺密，希望能得到她的理解。她一听就爆了：“张千，你在做什么？一个离婚的老男人，没车没房，还有一个拖油瓶儿子，你要和他一辈子，你疯了么？你图他什么啊？等你到了三十多岁，他就快六十了，一个老头子，你跟着他有什么钱途啊？”我说我喜欢他，他很照顾我，很细心，虽然没钱，但不会让我受苦的。

　　闺密叹了口气：“张千，你在玩火，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见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人结婚吗？倒是有，可是这个男人又没钱又没权，还谢顶，妈妈啊，这种人简直平庸透了，你怎么能让自己一辈子毁在他手里？如果他还有点钱，那也就罢了，可是问题是，他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老、颓废、穷，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啊，张千？”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让她意外了，所以她劈头盖脸地训了我半天。我觉得自己到了悬崖上了，连朋友都不理解，怎么能让妈妈接受呢？

　　六岁时，爸爸离开了我

　　“为什么我不能爱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再过两周，就是我二十四岁生日。可是我却没有喜悦的感觉，更没有举办生日派对的念头，而是被自己的感情纠葛的夜不能寐。

　　六岁的时候，爸爸由于车祸去世了。突如其来的灾难简直让妈妈灭顶，生性活泼开朗的她瞬间变得沉默寡言，经常一个人偷偷地哭。那时候，我只是知道我没有爸爸了，也不明白妈妈内心的痛楚有多深，只是希望她能恢复以前面带微笑、给我扎辫子的样子。

　　妈妈很疼我，尤其爸爸去世后，她恨不得用尽所有力气来爱我，以弥补永不再回来的父爱。

　　上学后，学校离家里步行大概需要十来分钟。妈妈担心我被车撞到，或者被坏人拐卖，每天接送，直到我上了初中。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妈妈憔悴不堪的样子，她带要早起晚睡，送我上学后再赶去上班。我告诉她我一个人可以平安地回来，世界没有她想象的复杂。妈妈一开始死活不放心，后来经不住我要求，终于不再接送我了。

　　妈妈对我的关爱，几乎让我意识不到自己没有了爸爸。母女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的不富裕，到也衣食无忧。我觉得我和其他孩子一样幸福快乐。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我上高中，也就是青春期来临的时候。是谁说过，失去父母亲的孩子，最最难过的不是小时候，而是青春期。

　　我不想离开他

　　我想我真的迷上王梁了，我没办法说服自己离开他，离开乡政府，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外面世界那么复杂，没有人会和王梁一样对我那么细心包容我的。我知道他什么都没有，可我不在乎这些，我的工资够我花，小房子大房子都无所谓，有他对我好就够了。

　　办公室的人也渐渐知晓，他们看我的眼光都很异样，可我不在乎。

　　王梁知道我的苦楚，他劝我离开，他说很后悔对我动心，他不该毁了我的前程。他越是这样，我越不想离开他。思量了半天，我决定鼓起勇气告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