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3月17日起,知名的全球华人餐饮连锁机构“真功夫”风波不断:先是数名高管涉嫌经济犯罪被广东省警方带走调查,接着“真功夫”原董事长、胡润百富“九亿富豪”蔡达标也被捕。
蔡达标19岁的女儿蔡慧亭在网上连番发帖,暗指有些事“与爸爸妈妈离婚有关”,甚至在网上对母亲潘敏峰和舅舅潘宇海苦苦哀求:“不要再闹下去了”、“放过蔡家吧”……
事情真像这个19岁少女说的这样吗?真相到底是什么?隐匿其后的“真功夫”纷争内幕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带着这些疑问,2011年5月5日,《家庭》杂志记者对“真功夫”原董事长前妻潘敏峰进行了独家专访。
“真功夫”今天的一切都从这家路边小店得来,包括令人羡慕的财富和股权,也包括财富和股权带来的对峙与纷争。
潘敏峰和蔡达标都是广东省东莞市长安镇人,蔡达标1970年出生,潘敏峰比他小一岁,两人是小学同学。相爱之初,蔡家嫌潘敏峰家穷,不太同意这门亲事,两人就在潘敏峰弟弟潘宇海开的甜品店拍拖。那时,这间位于东莞市长安镇107国道边的小小甜品店,是蔡达标最喜欢来的地方。潘敏峰帮弟弟打理店面,蔡达标饿了就留下来一起吃饭,潘敏峰的家人也没把蔡达标当外人,他想吃什么就给他拿什么,潘宇海也从没收他一分钱。
蔡达标性格沉闷,虽是长子,但在家中不受重视,潘母一直把蔡达标当家人看待,蔡达标很感动。他对潘敏峰说“以后赚了钱,要对你家人好一点,尤其是要对你妈好,有钱了要带你妈去旅游。”
1991年,两人结婚。刚结婚时,夫妻俩找不到事做,蔡达标就在潘宇海的甜品店门口摆了个小摊子,出售“任天堂”的游戏机和盗版游戏机卡,每月可挣三四百块钱。直到游戏机没得做了,他们才在蔡达标父亲的资助下开了一间五金店,五金店开了二年多就倒闭了。这时,蔡达标跟潘敏峰商量,“能不能和你弟弟说说,我们合伙做餐饮生意?”潘宇海爽快地答应了。
那时,潘宇海经营甜品店已经好几年了。与姐姐、姐夫合作经营后,为扩大经营范围,他将“168甜品屋”更名为“168蒸品店”。新店开业的日子是1994年4月14日,后来他们把这一天定为真功夫诞生的日子。从此,潘母每天清早去买菜做炖汤,潘敏峰负责楼面管理,蔡达标负责下单、招呼客人,潘宇海负责全面管理。虽很忙也很累,但一家人精诚合作经营生意,日子过得很和美。
日子一长,潘敏峰发现蔡达标做事的风格和潘宇海不同。潘宇海凡事亲历亲为,就是让员工做事,也会在每个环节都仔细指点;蔡达标则喜欢指使别人做事,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潘宇海每天早晨7点就起来,一直忙到晚上12点,关门后还要和员工一起收拾档口,每天忙完就是凌晨一两点了,第二天一早又来上班。员工因而更喜欢做事实在的潘宇海,这让蔡达标很郁闷。那时生意很好,店里忙得团团转,有一次竟一整天都不见蔡达标人影,手机也关机,他回来后说去钓鱼了。
潘敏峰察觉到丈夫心里很压抑,就和他谈心,蔡达标说,自己在公司里不受尊重,员工不把他当老板。潘敏峰明白,丈夫自尊心强,想超越潘宇海。便劝慰丈夫,饮食业是不熟不做,比如推出“辣排骨”,要试味,要研发,潘宇海亲历亲为,有人看他们生意好来挖大厨,可潘宇海自己就是大厨,“真功夫”的配方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上。潘宇海做实际管理工作,员工信服他。
妻子的劝慰没有效果,到2001、2002年,蔡达标越发“神龙见首不见尾”,索性把公司丢给潘宇海,不太管事了。往往是公司约了9点开会,他10点或更迟才来,手机要么关机,要么打通了也不接。潘宇海明白蔡达标心里不平衡,后来凡有上电视、接受采访之类的事,他就让蔡达标出面。潘敏峰明白弟弟有意谦让蔡达标。
因为“168”是数字,不好作为商标注册,他们把餐厅改名为“双种子”,后来别人给出了个主意,他们便把店名改为“真功夫”。2003年之前,真功夫的总裁一直是潘宇海。
潘敏峰说,2003年,蔡达标向潘宇海提出要一个总裁的位置,5年后把总裁的位置还给潘宇海,“让别人在外面也知道我是老板”。考虑到蔡达标在公司没什么威望,潘宇海答应给他一个名衔。从此,公司出风头的事都让蔡达标去做。可潘敏峰姐弟没想到,蔡达标5年后并没有兑现把总裁位置还给潘宇海的承诺。
创业艰难,潘敏峰只记得那时天天忙,忙到当天是星期几都不知道。令人高兴的是,他们的蒸品店很成功,在东莞长安镇一连开了3家连锁店,原本不起眼的小店在之后的十几年间就发展成年收入15亿元的大型快餐连锁店。刚创业时,每天一大早,她就坐车去跑税务、消防,处理公司事务,公司每个员工的工资由她核算和发放,丈夫和弟弟都是公司的老板,她为家族企业出力肯定是全心全意的。她觉得创业就是这样。
潘敏峰万万没想到,生意刚有起色,蔡达标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真功夫”的财富与丈夫的贪欲同步扩张。二奶之后又三奶、四奶,妻子不再忍让。这对曾经恩爱、联手打拼的夫妻,婚姻走到了尽头。
1996年的一天,蔡达标忽然一个星期不见人影,手机关机,家人到处找不着他。蔡达标的妹妹甚至给他发短信“你要再不回电话,我就报警说你失踪了”。
当时怀着儿子的潘敏峰去长安镇霄边村一个机票代售点打听,工作人员对她说:“蔡达标前几天在这里订了两张机票,和一个姓胡的年轻女人一起走的。”闻听此言,潘敏峰心里明白了几分。几天后,蔡达标回来了,对和胡姓女子的婚外情毫不隐讳,不过他答应和胡姓女子分手。胡姓女子是他们餐厅的服务员。这件事以后,胡姓女子离开餐厅,潘敏峰以为他们真的分手了,她不知道,胡女从1995年开始给蔡达标当二奶,前后一共11年,还给他生了儿子。让她最生气的是,因为二奶,蔡达标居然敢打她!那是2003年的母亲节,本来是全家人高高兴兴去外面吃饭过节,蔡达标开车,潘敏峰坐在副驾驶位,两个孩子和蔡达标的母亲坐在后座。车行途中,蔡达标接听一个电话,潘敏峰隐约听到电话里有小孩叫“爸爸”。
自己为蔡达标生了两个孩子,今天带着孩子去过节,居然外面还有人叫他爸爸!难道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潘敏峰当即伸手去抢蔡达标的手机,没想到蔡达标恼羞成怒,将车停在路边后,竟当着两个孩子和老人的面,打潘敏峰一巴掌。那时,他们的女儿蔡慧亭12岁、儿子7岁,已经懂事了。
这是潘敏峰这辈子第一次挨打,打她的人还是结婚十多年的丈夫。作为妻子,自己辛苦创业,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蔡家的事,他自己有婚外情,竟还当着孩子的面打她!潘敏峰哭得嗓子都沙哑了,几个月说不出话来。
潘敏峰又一次被丈夫打,是在丈夫三奶的住处。时光回转1999年。一天,潘敏峰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对方约她出去面谈。,见面后,这个姓周的女人承认是蔡达标的情人,还说不会逼他们离婚的,她甘愿做他背后的女人。谁知不久,周姓女子打电话问潘敏峰:“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怀孕了,你有什么感想呢?”潘敏峰明白,三奶这么说,是想让她离婚。潘敏峰决定捍卫自己的家庭。
2004年的一天,凌晨两点多,蔡达标还没有回来。潘敏峰凭直觉认定丈夫在三奶住处。她独自开车来到东莞市虎门镇的风华豪庭小区,果然看到蔡达标的车停在楼下。潘敏峰敲周某的门,只听见屋子里里蔡达标温柔地对周姓女人说:“你先去睡吧,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蔡达标开门一看是她,二话不说,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潘敏峰拎到楼梯的拐角,一顿拳打脚踢,瘦弱的潘敏峰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只有挨打哭泣的份儿。
打完了,蔡达标带着周某扬长而去,之后的十几天都不见人,原来他们去旅游了。潘敏峰报警,等警方赶到时,蔡达标已经走了,由于找不到当事人,没法立案。潘敏峰只好给弟弟潘宇海打电话,潘宇海来了也没办法,他总不能下令让姐夫对姐姐好啊!
从此,蔡达标很少回家。潘敏峰后来发现,除了二奶、三奶外,丈夫还有四奶。四奶就在“真功夫”公司任职,虽然潘敏峰从来没有把他们捉奸在床,但是凭直觉,她知道他们俩有事,“光是手机、MP3,他就不知道给四奶买了多少,甚至买车买楼。四奶在公司里‘比老板娘还老板娘’,按照规定不能报销的费用,只要四奶签字就能报销;别人找不到老板,四奶就能找到”。潘敏峰对记者表示,自己也当了多年的老板娘,真正的老板娘不会做损害公司利益的事,能省一分钱就省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