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毕业留在了重庆,到了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第一次见他是在电梯里,当时从电梯里走出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他看我拿了很多文件,就开玩笑说:“下次少拿点,小心撞见鬼。”我不好意思地掩饰自己的欣喜侧身给他让道。这种故事的开局好象都这么老套。
接下来的会议我认识了这个自称是鬼的男人,也就是我的部门经理,我为自己感到快乐,有这样一个酷酷的上司。整个会议简短而紧凑,他不时透着幽默和快乐,对我们这批新人很是照顾。
中秋节的时候,公司为了安抚我们这些外地的年轻人,特意搞了一个聚会。我又发现了他的另一面:除了工作能力之外,私底下他是个很丰富的人。孩子王似的带着一大群年轻人在KTV里又唱又跳。我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他们。当时我最想的是家,贵州温暖的家。要是这会在家一定也会是这么开心地和父母,和朋友一起。
重庆的天总是特别潮湿,让我更想家。最让我心烦的是,来重庆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可我还是靠在朋友家打游击战一样过,住房问题成了我最头疼的事。我常常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或是明天我是否还有呆的地方。好面子的我也一直没有向公司咨询过住房方面的问题。
狂烈的音乐响起来了,他们闹着要出去蹦的。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丫头,走跳舞去!”我极不情愿地挣脱他的手,说我不会跳舞。他一脸吃惊,坐在了我身边:“丫头,怎么完全没有了你刚来时的兴奋劲了?”我握着手了的酒杯,没有说话。可能是我的反常引起了他的关注,聚会散后,他执意要送我回家。当时我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眼泪刷地一下就涌出来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他来找我,得意地把一串钥匙摆在我的面前。我呆了。他解释说,根据我的特殊情况和我进公司后的表现,公司特批了我一套住房。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接着又说:“为了安抚人心,你要保密,不能把公司特批的事告诉其他同事哦。”我使劲点点头,心里却是一阵狂喜。连连保证要努力工作来答谢他。他哈哈一笑:“丫头,你要答谢的公司,而不是我。”
晚上在他的帮助下,我把行李搬进了住处。两室一厅。一个单身住着绰绰有余。这就是我的新家了。窗外的霓虹透进来,我转身看他。突然愣住了,心想自己找寻了二十多年的人不就在眼前吗?
但是我知道,我们仅仅只是好感而已。如何让这份感情升华,我就必须要努力工作。于是我把近乎全部的时间都投入了市场工作这一块。其中也有一些男同事暗示或暧昧的举动,但我看都不看一眼。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向他靠拢,向他靠近。
没过多久,我就成了这批新人中最出色的一个。开始由他直接带领我工作了。我的努力开始回报我了。而他对我的生活也越来越关心了,嘱咐我家里不要忘了买米买菜,水龙头坏了,暖气坏了要赶紧找人修理。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注意门窗,一个女孩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闯荡事事都要小心。一小点的关心都把我感动得要死,而我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好幸福。我决定等他过生日的时候请他吃饭,然后把我的心思告诉他。
几个客户打来电话约我们除去吃饭,迫于客户关系不胜酒力的我勉强上阵。席间,尽管他帮我挡掉了不少酒,可我还是醉了。隐约记得我是醉在了他的怀里,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成熟味道,然后好象是他开车送我回了家。等我醒来的时候,他早已不见人影。床头却有他留的字条:丫头,以后不能喝酒就别喝了,厨房里给你做了姜汤。等我端起微有热气的姜汤时,再一次点点泪光。
我在秘书小李那知道了他的生日。在他生日那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径直走进他的办公室,说晚上想请他吃饭。他忧郁一会,答应了。不经意的看见他办公室的一角搁着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我刚出来,小李凑上前来说,看见里面的玫瑰花了吗?奇怪,难道经理告诉他是送给我的?小李接着说:“你看我们经理都结婚好几年了,和老婆还这样浪漫,过生日老婆还送花来。”一句话把我脑子轰得一片空白,结婚?老婆?我揪着小李:“你说经理已经结婚了?有老婆了?”小李被我的反常弄蒙了,直点头说是。我真的是欲哭无泪了。怎么会是这样?那他对我所有的好又算什么?
只听见小李又说,你还不知道吧,其实你现在的住房是经理自己的私房。不过,难怪要不是你工作这么努力,经理这样照顾你,我们都还以为他对你有什么企图呢?
我呵呵冷笑,我倒真的希望他对我有什么企图,可他居然已经结婚了,这到底算什么?整天的工作情绪被打乱了,我甚至不知道还该不该请他吃饭,终于挨到了下班时间,我还是打了电话给他。
我自顾自的点了很多菜,他也不说话。我感觉,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我心里想的。他笑笑:“丫头,让你破费了。”我从包里取出住房钥匙:“谢谢你的照顾。”他一脸愕然:“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施舍任何东西。”我知道此时的我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了,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来。为我这一段难堪的爱恋。“丫头,把钥匙收回去,等公司正式给你解决了住房再说。你住的那套房子不过是我以前单身的时候用的,后来结婚了就换了套大点的房子。怕你不肯去住,才说是公司的。你也不要多心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我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你提你已经结婚了?”“傻丫头,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呀。其实我是看你一个女孩来重庆闯荡挺不容易的,我哪能看着你吃苦能帮却不帮一把?再说,当年我也吃过苦的。”话语中是那么的真诚。
其他的话都显得多余了。是啊,我怎么随随便便就把人家对我的好当做了爱呢?我真的是个傻丫头,碰碰他的杯子:“生日快乐!”眼泪顺着红酒往心里流。
只听他说:“丫头,我不能陪你了,今天老婆也等在家里要给我过生日呢!”可惜我点了这么多菜,不吃多浪费。
重庆的秋天好冷。他把我送回了家,等他走在门口,我突然冲过去抱住了他:“再见!”他轻轻摸摸我的头发:“傻丫头,再见!”
第二天我还是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书,拒绝了他好心的挽留,离开了这个让我难忘也让我伤心的地方。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也找到了新的住房,一想起以前心还是隐隐作痛,恨相逢甚晚吧。
一直在问自己怎么会爱上他?捧起一杯浅浅的咖啡时,也许就是成熟男人对小女生的一种诱惑吧。你想想,当时我是一个人到重庆,无依无靠,还面临着没有住房住房的问题。突然就有一个人跑到你身边来,给你说一些温暖的话,还解决了你的大难题,我想不管是谁都应该先是莫名地感动吧。呵呵,所以我连状况都没弄清楚就先自己一头栽进了自己设计的美丽童话里。女生就是这样。
现在还没有遇上合适的人,心里总会拿他出来跟其他人比较。这样也许对自己也不是很公平,因为一段不该的感情,而让自己对感情有了一点胆怯。有点担心自己还能遇到这样好的男人,一个让你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可以依靠,不管你是多么的无助,他都能感应到。谁不想一辈子浪漫,一辈子小女人,一辈子发着小脾气,一辈子有人疼……当然缘分是要慢慢等的。
曾经想过,如果我们相遇的时候,他不曾有她,说不定结局就会不一样。前段时间,他给我打电话,也问起我现在还好不好,当时我的口气好平和,笑着给他说谢谢,眼泪悄悄地落下来了,可他看不到。
(口述/小鱼 采写/微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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