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小文在饭桌上哭穷:养两辆车一月得好几千,房子一个月得好几千,孩子上学、报乱七八糟的班一月还得好几千,打高尔夫球什么的应酬,那就没数了……另一同学冬生不紧不慢地接茬儿:要不我借你点?我的钱花不完。然后冬生也掰着指头算账:全家出门都习惯骑车,不修车的话不花钱,房子是学校分的,现在不花钱,孩子上的是附小,不花什么钱,应酬嘛,也就跟同学们聚聚,嘿嘿,都是你们花钱……
小文和冬生都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前者现在是著名的人力资源理论专家、某咨询公司总裁,在我们看来属于日进斗金阶层;后者是某高校教师,安分守己,基本靠工资和外出讲学的课时费过日子,以收入水平来说,俩人在我的同学中属于两端。
最初,来北京的同学中第一个结婚的时候,大家商量凑份子,每个人50元,这就不少了,相当于我们工资的三分之一。但是后来渐渐有混得好的,也有混得一般的,那个最早结婚的同学生孩子时,我们在商场里千挑万选给买婴儿服装,在价格与面子之比上精雕细琢,但有人眼睛都不眨地就给买了一辆日本产的童车,1000多元,还一个劲地搓着手说不好意思。前些日子,同学聚会在饭桌上聊起原油价格上涨的问题,说到汽油跟着涨,有车的几位唉声叹气。冬生一脑袋闯进来,紧张地问:什么油涨价?
花生油还是香油?在北京生活,心理素质一定要好,这座城市有钱的人太多,有时候听他们说话你会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当你把在北京挣上一套安身之所当做毕生的奋斗梦想而无限憧憬的时候,没准你身边的一个人会长叹一声:这地方居然买不到正宗的纳帕谷葡萄酒,简直没法活了。但是一转身,你会从另一个哥儿们身上重新找到生活的勇气,他正为自己家大杂院的公共厕所堵上好几天没人修理而烦恼呢。
不同的生活往往是缺乏可比性的,这一点我有着深刻的教训。在电视台工作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主题叫“幸福生活”的聊天节目,请了几个富豪或富婆级的人物与几位普通市民一起谈幸福。结果,现场成了两个互不干涉的脱口秀。主编在批评我的时候说了一句极为精辟的话:你想让食草动物与食肉动物在美味这个概念上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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