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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 会
往事行囊:芙蓉八名草
走在网络边上
挤车
抽屉里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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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 会

作者:许许


http://ballsweekly.sina.com.cn 2000年4月28日

  习惯了过年拿不到压岁钱之后,我开始习惯没有鞭炮声的春节。身上多添了两件衣服,春节就毫不容情的逼来,那心情有如30多岁的女人,在岁月的流失中,有一阵想忘记年纪的恐慌。

  今年的冬天应该是令少女心花怒放的季节,天是瓦蓝瓦蓝的,太阳高悬在空中,似乎忘了冬天其实应该下点雨。在这样一个被称为世纪末的春节之前,我接到小虫的电话,我回来了,今晚出来喝酒。

  从来我对于8点之前她打来的电话表示怀疑,我曾经在多次的睡梦之中被她的电话吵醒,有一次是在凌晨3点--这个时候能陪我喝酒的只有你,出来吧,我在你门口的大排档等你,她的声音充满着一种被油浸过的润滑,如同她的皮肤,黝黑里带着黑夜的光芒,这总让我联想起马来西亚或者印尼的女孩,虽然她一再声称她的血统的纯正,似乎不屑于被人误认为归国的华侨。我的发财梦在她顽强的电话声中愕然而止,趿着拖鞋来到3元钱一瓶惠泉啤酒的大排档,现实总是残酷的,梦中的钱是拿不到了,凌晨懵懵懂懂的醒来,和小虫乒乒乓乓的喝了7,8瓶啤酒,送她回去之后,发现口袋里的钱大幅度的伤亡,只好安慰自己,就当梦游了一回。

  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下面,我对于她的邀请怀疑超过了欣喜。况且这个年代,借过年的幌子捞一把的人真是不少,比如我单位附近的段警,平时是看不到人,到了年前,不请自到,每到这个时候,我的老板总是准备着一个大信封,好茶好烟之后扬长而去,一点必要的客套都没有。于是我常感叹:做人到了有资格腐败的时候,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为了表示一些隆重的气氛,我从一堆脏衣服里翻出来一件西装,没想到见了面,还挣了不少面子,小虫说,最近你斯文了不少,这令我心情大有改观,而且我看的出来她今晚确实有意请客,一高兴之下,把过年前的许多烦恼全挂在脑后,专心致志的喝起酒来。

  我们约会的地方是在一个沙县小吃店里,这缺少了风花雪月的许多味道,不过很适合我们的聊天,我在意识里从不把她当做女孩。酒喝了总是会滋生一些身外的欲望,我不把她当作潜在的危险,只是因为我曾答应作她的哥哥。

  我们的吆喝声一度超过了噪声的警戒线,那种虚假的繁荣令酒店的老板大为不满,只是碍于跟我很熟的份上,没有发作,也许他一时忘了这世上许多事情是坏在熟人的手上,让我一时得逞。

  半年没见小虫,她脑后的一根小辫繁荣成一把马尾。我说草枯于冬天,长于春天,你倒好,走在时间的前面,提前发芽了。她嘿嘿一声,手拿着一杯啤酒,咕咚一声,然后象自言自语般的说,你看我是不是很变态,不象女孩,真的很变态。隔壁吃东西喝酒的人本来隔三差五的还抛几个眼神过来,她这一说,那些人都象风吹过田野般,全伏在桌面上。

  她说这次回来是办户口,把户口迁到上海去。小虫说这话的时候,轻松的就象倒一杯啤酒,我说,多少人为了这睡不着觉,你这么轻松就解决了?有一家集团公司要了我,上市的公司,现在人才引进,上海的户口很容易办到。我说你一不小心就被人当人才看待,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更新观念。

  小虫原本是到上海念英语的,没想到无心插柳柳自荫。许多人对她的初次印象就象看待一个黑夜里在酒吧里泡时间的那种女孩,其实在两年之前她就独立开发过一个大型数据库系统,在这个很中庸的城市里留下一些成长的痕迹之后,她就远赴上海,期待新的发展。正是在这种原因下,我跟她在相互戏虐的同时,在内心里保持着一种敬重。

  因此我们的约会不具有普遍的经验,倒像两个男人在一起,谈烟的品位,谈酒及女人,谈她崇拜的刘德华。在她上网最为疯狂的日子里,她甚至舍不得吃饭,整天泡在上海的网吧里,那时候我天天在ICQ上见到她,我说你到了上海,我们的距离好象更近了,上海网吧的老板会感谢你这样的中坚力量。记不清9月还是10月的时候,刘德华在上海举行了个人演唱会,她乘坐地铁穿越了整个大上海,去看她心中的偶像。临了到深夜还在他下榻的宾馆等待刘德华的归来。她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其坚定,使我想起了小学读过的刘胡兰。她说那天晚上要是真的见到刘德华,我会象一只警犬一样扑过去,狠狠的咬他一口。后来的新闻也没报道刘德华在上海被咬伤的事件,因此在她陈述的时候我就猜到了这是一个未遂的案件。我说你失去了这么好一个成名的机会,真是可惜。

  提起上海男人,小虫说,其实他们长的跟刘德华一样,一个个都很帅,但是就是抠门,小家子气。我叹口气,那做上海女人真的很痛苦,做女人难,做上海女人更难。小虫摇了摇头,再难,你看我不是也拼命要挤进去?

  小虫排列组合了她的三个男朋友,唉,已经断了两个了,剩下这一个看来是没希望了,说着就拿出手机,这是他买的,用来监控我。他对我好,可是我没感觉,但又离不开他,这世道真搞不懂。我说歌词不是唱了吗?不要你的追求,只要你的自由。你们象门跟门闩一样,多好,挺让人眼红的。

  小虫给我带回来一根围巾,据说西洋人围巾是送给情人的,但我还是理智的,没往那想,只是说颜色不好看,急得她要收回去,这可是我两天不上网给你节省下来的,不要拉倒。

  吓得我赶紧往口袋里塞,全忘了西装要整洁美观。

  酒喝了很多之后,话题转着转着就跑到人生爱情上,说起爱情的时候,小虫的眼里有一种晶莹的东西,直到此时我才想起,她首先是一个女人,其次才是跟我一起抽烟喝酒相互叫骂的兄弟。

  直到今天,我仍然记不起那天晚上怎么讨论到我未来的孩子身上,小虫说,你有了孩子一定要认我作干妈,我说行呀行呀,作妈都行。我正得意我的幽默的时候,腿上被挨了一脚,跟你说正经得,别嬉皮笑脸的。说着就掏出笔记本,口头说了不算,立据为证。行呀行呀,不过你的压岁钱至少得给1万。她说没问题,你签字吧。等我签完之后,注意看时,发现压岁钱的金额变成了150元,我当时的想法就跟那些在登记证签字的女孩一样,签完了发现自己的身价一落千丈,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小虫还不依不饶,唉呀,刚才忘了写,要是生女孩,不给压岁钱。我取笑她,都象你这样的人,妇女的社会地位怎么提高?

  那天晚上酒喝完了还好是清醒的,我看着她买完单,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走出店门的时候,突然觉得原来小虫长的挺美,身材也不错。我心里一紧,该着哪个王八蛋有福气,一个手机就把她骗到手了。

  走在街上的时候,夜晚的城市恢复了冬天的寒冷,我看着这个即将成为上海女人的小虫打开车门,那身影一晃而过,就象年尾的这几个日子,即将匆匆而过。我说今晚就不送你了,到了上海多保重,晚上好好睡觉,别想我。小虫哈哈大笑,我说你胡须那么少,原来是脸皮太厚。小虫激情的笑声,掠过城市空荡荡的上空,随着的士呼啸而过,仿如夜晚的警车,惊醒了许多街灯。

  过年淡淡的气味仿佛飘散在凌晨的空气中,路过宿舍门口的酒店时,一条巨大的条幅写着世纪末最后一个春节优惠大酬宾,令我出了一身冷汗,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临。

  躺在床上的时候,今晚这个奇特的约会没了踪影,一想起过年的种种烦恼,忙借着酒劲,闭眼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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