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寄存 爱情随身
文:萧悦
一个人走在路上,世界离我如此遥远,只有一个人离我很近,他就是我的爱人。因为
分离,更因为每一次相聚都有新发现新感受,我们的爱情历久弥新。
上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份爱情随身携带……
20多岁的时候我喜欢云南,那里的色彩景致和气候像极了青春女孩的斑斓情怀,所以流连忘返;25岁以后我开始喜欢青海,那里有纯净的海水、蔚蓝的天空和白色的海鸥,更重要的是那里有一个孤独的牧羊人,他是我的爱人;30岁以后,我开始对新疆情有独钟,越是荒凉的地方我越感觉自在安全……
现在我每年都要去新疆呆上3—4个月的时间,什么时候去呆多久要依我的荷包而定,一般吃住都在维族老乡家。我在新疆可以一个星期不洗澡不洗脸,可是回到北京,只要出一趟门,回家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从上到下剥个精光,立刻洗澡。在我看来,城市充满了病菌,而沙漠是一片净土,气候的干燥使细菌都无法生存。
在北京的大多数时间,我或者整理资料,或者静坐。坐在有暖气有阳光的阳台上,我的思绪会不断地飞向青海湖边,与我那孤独的牧羊人相聚。我常常感觉在无声的、遥远的世界里,我们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也看得见彼此的眼神……
遇见他的时候,我还是个25岁的小姑娘,很爱很爱云南,每年只要攒足了路费就买张车票往南走。于是写下不少游记,发表在杂志上,后来还出了书,而稿酬就是我下一次游走的资本。
某天,我接到一封来自青海的陌生男人的来信,这个自称天浪的男人在信中言辞激烈地对我进行抨击。我想这可能是个无聊的偏执狂,所以不予理睬。可是他的信依然雪片般飞来,而且一封比一封刻薄、激烈。于是我诚恳地回了信,问他想怎样。没想到这次他的语气缓和多了,态度急转直“上”,原来他很佩服我的勇气和我所选择的生活方式。
天浪的来信让我突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远在天边的男人关注我的一举一动,理解我的选择。他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我自己,让我发现了另一个自我。
当收到天浪的第63封来信时,我们的联络也从信件升级到了热线电话。我决定向青海湖出发,而出发前我办理好了一切结婚手续,我告诉自己,我是去结婚的。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女人,可是在快要到达约定见面的那个电话亭的时候,我有些害怕了:万一这个叫天浪的男人是个骗子,或者一切都是个骗局呢?于是在离那个电话亭100米的街对面的一个电话亭里,我拨通了天浪留给我的电话。嘀嘀嘀,我看到一个瘸腿男人走进电话亭拿起了电话……
当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我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天浪是瘸腿的真相我早已经知道了,所以义无返顾地跟着他回了他在青海湖边的家。
天浪父母家也在北京,天浪大学时是一个登山爱好者,可是一次登山事故让天浪的一条腿永远地残疾了。事故之后天浪离开了父母、北京,一个人来到青海湖边过起了牧羊人的生活。天浪不善言谈,但是天文地理他懂得很多,他还弹得一手很好的吉他。我到那里3天后,我们就领了结婚证。
当初的日子我们过得很幸福,感觉像一对神仙眷侣。每天早上,我睁开双眼就能看到满眼的鲜花,那是我又老又瘸的丈夫踏着露水采摘来的;每一个夜晚,我们相拥着数天上的星星,天空就是我们的家……
但是我马上就厌倦了如此的生活,我发现我无法留在一个地方,更无法停止行走。于是结婚半年之后我又从青海湖出发了,我去了新疆。不去不知道,去了才发现新疆才是我最爱的地方。有些地方与你是血脉相通的,荒凉大漠跟我是如此的投契。从此我开始一次次向沙漠出发。
北京、青海、新疆三地的穿插生活已经持续了多年,每一次回北京,是为了积蓄物质和精神力量,再次靠近心灵圣地新疆;而每一次回青海湖,是为了慰寄一下思念的神经和饥渴的身体。
每一次离开,天浪都送我到车站,他说:我的流浪燕又要远行了,我不能陪你上路,只能在这里等你!
我一个人走在路上,世界离我如此遥远,只有一个人离我很近,他就是我的爱人。因为分离,更因为每一次相聚都有新发现、新感受,我们的爱情历久弥新。
上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一份爱情随身携带……
点睛之笔:
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感天动地,但也有人怀疑三毛的爱情是她虚构的爱情神话。其实追究故事的真相是没有意思的。什么叫做“真相”?过去我们认为,我们生活的这个物理世界为真,我们想像的那个虚拟世界为假,真假是两不相干、泾渭分明的。如今,真实与虚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从中得到了什么。很多女人天生就有搅浑真假界限的本能,将自己送入了想像的世界,这何尝不是一种美丽?因为需要,所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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